一天晚上，林桑回来得比平时晚，脸色异常苍白。初雪连忙扶他进屋，发现他全身发烫。
"你发烧了！"她惊慌道。
林桑摇摇头："没事，休息一晚就好。"
初雪却坚持要他躺下，然后跑去煎药。她从未照顾过病人，手忙脚乱中还烫到了手，但还是坚持做了一切。
看着林桑痛苦的样子，初雪心中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情感。这个男人尽管身体有缺，却一直默默承受着生活的重负，从未向她抱怨一句。
她守在林桑床前整整一夜，每隔一会儿就用湿布为他擦拭额头。当林桑在昏迷中呓语，叫出她的名字时，初雪的心不由得一颤。
天亮时分，林桑的烧终于退了。他虚弱地睁开眼，看到守在床前的初雪，愣了一下："你...一直在这里？"
初雪点点头："你病得很重，我怕出事。"
林桑轻声道："谢谢你。"
初雪忽然想起什么："你昨晚一直在说梦话，说什么'对不起'，还有'不该答应'，是梦到什么了吗？"
林桑脸色微变，犹豫片刻，轻声道："我梦到了我们成婚的那天，梦到你站在这简陋的院子里，眼中满是失望和绝望。"
初雪沉默不语。
林桑继续道："其实，当初你父亲提出这门婚事时，我本想拒绝的。"
"拒绝？"初雪惊讶地看着他，"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林桑苦笑着，"一个瘸腿的穷书生，怎么配得上姜府的大小姐？我知道这门婚事是柳夫人的算计，是要借我来折磨你。"
初雪愣住了："那你为什么又同意了？"
"因为...看到你在姜府的处境，我担心你留在那里会更加不幸。"林桑轻声道，"我想即便生活清贫，至少能让你免于柳夫人的折磨。"
初雪的心猛地一颤。她从没想过，林桑会因为这个原因而答应婚事。她一直以为是他贪恋姜家的地位，渴望高攀。
"我很抱歉，"林桑闭上眼睛，"我没能给你更好的生活。但我答应你，我会努力的。"
那一刻，初雪仿佛看到了三年前那个为救她而负伤的年轻书生，看到了他眼中藏着的温柔和坚定。
她默默起身，为林桑添了一碗粥，轻声道："先吃些东西吧。"
从那天起，初雪看林桑的眼神有了微妙的变化。
冬日渐深，天气愈发寒冷。林桑每天早出晚归，风雪中跋涉十里路程去城里教书。他的腿伤在寒冷中愈发严重，但他从不抱怨。
初雪开始学着做些简单的菜肴，每天为林桑准备热水泡脚。两人的关系在这平淡的日子里渐渐亲近，虽然仍维持着表面的客气，但彼此心中都有了微妙的变化。
"明天就是年关了，"一天晚上，林桑拿出一个小包袱，"我存了些银钱，我们明天去城里买些年货。"
初雪看着那小小的包袱，想到了从前在姜府过年的盛况。十几道菜肴，数十名仆从，宾客盈门。而现在，他们只有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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