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林桑攒下一些银钱，为初雪买了一匹布料，让她做一身新衣。
"不用了，"初雪推辞道，"我从姜府带来的衣裳够穿。"
林桑却坚持："那些衣裳太华丽，不适合日常穿着。这是寻常布料，做几件家常衣裳更方便。"
初雪看着那匹淡青色的布料，手指轻轻抚过，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在姜府时，她的衣裳都是丫鬟们赶制的，从未自己动手。
"我...不会做衣裳。"她低声承认。
林桑愣了一下，然后笑道："没关系，我可以找村里的妇人来帮忙。"
望着他瘦削的背影，初雪突然觉得，这个男人似乎比她想象的要坚强许多。
日子一天天过去，初雪逐渐适应了乡间的生活。虽然清贫，却也平静安稳。林桑每天教书回来，会与她分享城中见闻。有时候，她也会走到田边，看着村人耕作，学着拿锄头种些蔬菜。
这样的生活，与她在姜府时截然不同，却有种奇特的踏实感。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未持续太久。
4
秋去冬来，寒风渐起。一天傍晚，初雪正在院子里洗衣服，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叫门。
打开门，看见一个穿着光鲜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口。那人看到初雪，顿时一脸惊讶："真的是姜家大小姐？"
初雪愣了一下，认出了来人，是父亲的一位故交，姓赵。
赵大人复杂地看着她："老姜家的人都说你嫁给了那个瘸子书生，我还不信，特地过来看看。没想到真的是你！"
初雪尴尬地站在那里，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形象——粗布衣裳，双手被水浸得泛白，哪里还有昔日姜府大小姐的风采？
赵大人摇摇头："真是可惜了，你母亲若泉下有知，不知会多心痛。"
就在这时，林桑拄着木杖回来了。看到门口的情景，他疑惑地问道："初雪，这位是？"
赵大人冷笑一声："我是姜大人的故交，特来看望姜小姐。没想到她嫁给你，竟沦落到这种地步。"
林桑脸色一变，但很快恢复平静："赵大人见笑了，家贫如洗，招待不周。"
赵大人看看四周简陋的环境，又看看初雪粗布的衣着和红肿的双手，冷笑道："姜大小姐从小锦衣玉食，如今却要在这种地方做粗活，林先生，你就是这样待你妻子的？"
林桑脸色苍白，紧握木杖的手指节泛白。初雪看在眼里，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赵伯父，"她上前一步，站在林桑身旁，"我虽嫁为人妇，但我丈夫待我甚好。这里虽简陋，但胜在清净。"
赵大人显然没料到她会这样回应，愣了片刻，又试探道："姜小姐，若是想回姜府，我可以帮你向老姜说情。"
"不必了，"初雪冷冷道，"既已出嫁，我便是林家的人，不会再回姜府。"
待赵大人离开后，初雪和林桑面面相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尴尬。
"谢谢你，"林桑轻声道，"谢谢你为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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