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该勾引他，学习人类情感，然后回山交差。可我却渐渐喜欢上了与他相处的时光。
"白姑娘，尝尝这个。"一日，他从集市买回一篮新鲜萝卜，"见你平日喜欢，特地买来。"
我眼睛一亮，差点暴露兔子本性，急忙压下兴奋："多谢道长。"
"沐晨。"他轻声道，"道观中只我们二人，唤我名字便好。"
我心头一颤，点了点头。也是从那时起，我开始叫他沐晨，而他唤我白露。
这天夜里，有村民来访，说是家中闹鬼，请林沐晨去看看。
"你在观中好好待着，我去去就回。"他嘱咐我。
我点头答应，却在他离开后忍不住跟了上去。我虽是兔妖，但毕竟修行千年，驱使些小鬼还是有能力的。万一他遇到危险，我也好出手相助。
村中那户人家确实有邪气，但不是鬼，而是一只刚修行百年的黄鼠狼精在作祟。
林沐晨很快发现了它的藏身之处，抽出桃木剑，挥洒符水，那黄鼠狼现出原形，尖叫一声向林沐晨扑去。
我正要出手，却见林沐晨手中桃木剑一挑，那黄鼠狼便被定在半空。
"小小妖孽，也敢害人？"林沐晨眼神凌厉，与平日里的温和判若两人。
"道士饶命！我只是找个地方住而已，没害人性命啊！"黄鼠狼吓得直求饶。
"无心害人也是害人。"林沐晨冷声道，"今日我不杀你，但你须立刻离开此处，不得再扰人间。若再犯，休怪我不留情面。"
看他如此果断决绝，我不由得心头一凛。若他知道我是妖，会不会也如此对我？
回观的路上，我心事重重。林沐晨似乎察觉到我的异样，关切问道："怎么了？"
"我只是在想，你真的会杀妖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他沉默片刻："妖分善恶。害人者该杀，不害人者，我不会轻易下手。"
我松了口气，却又听他补充："但妖终究是妖，本性难移。即使不害人，也难保将来不变。"
这话如一盆冷水泼下，我浑身发冷。原来在他眼中，妖就是妖，永远与人有别。
回观后，我开始疏远林沐晨，想着尽快成任务回山。可他却越发关心我，时常陪我闲聊，为我摘来野果，教我更多的人间常识。
"白露，你最近为何总是心不在焉？"一日，他突然问道。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我想家了。"
"是吗？"他意味深长地说，"我以为你是在害怕什么。"
我心头一惊："我、我害怕什么？"
他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无论你有什么顾虑，都可以告诉我。"
我能告诉他什么？告诉他我是只兔妖，来人间是为了学习如何勾引人类？告诉他我每天吃的胡萝卜是因为我的本性使然？
夜深人静时，我常常想逃回山上。可不知为何，想到再也见不到林沐晨，心里就空落落的。
转眼三个月过去，我在人间的日子越发舒心，也越发忘记了自己来此的目的。与林沐晨相处的时光让我明白，人类的情感远比师父说的复杂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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