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文)
半岛酒店的包厢里,留声机播放着舒缓的爵士乐。林小庄端起白兰地,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摇晃,映出他紧锁的眉头。
"我碰到那个记者了,"他压低声音,"她不仅知道我在石板街,还暗示我'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杯壁,"她似乎对我们的行动了如指掌。"
"她确实知道太多,"他放下刀叉,眼神锐利,"但目前看来,她并没有向宫本告密的意图。"
"宫本已经盯上她了,"林小庄抿了口酒,"如果她落入宫本手里..."
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那意味着什么。宫本的审讯室,没有人能完好无损地走出来。
"明天何樱出院,"叶冲转了话题,"她会到场。这是个试探的好机会。"
翌日清晨,我站在公寓门口,手里捧着刚买的百合花。阳光透过梧桐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我面前,车窗降下,露出叶冲棱角分明的侧脸。
"江小姐,好久不见。"他彬彬有礼地点头。
"生死之交还这么见外?"我拉开车门,洋装裙摆擦过皮质座椅,"叫我清月吧。"
叶冲的目光在我身上短暂停留。我今天特意换了西式装扮——米色小洋装,黑色玛丽珍鞋,连发卷都精心打理过。与平日穿旗袍的古典气质不同,这身打扮更符合"海归记者"的人设。
车子游走在香港的街道,我终于打破沉默:"我知道你有顾虑,但请相信,我和你们站在同一边。"手指紧紧攥住花束包装纸,"我想为这个时代做点什么。"
叶冲猛地踩下刹车。他转身直视我的眼睛,那目光像X光般穿透性极强。我迎上他的视线,任由他审视。
三秒。五秒。十秒。
他最终什么也没说,推门下车时,我注意到他耳根微微发红。
"接你回家啦!"我抢在叶冲前面推开病房门,从背后变魔术似的捧出百合花。
何樱苍白的脸上浮现笑意。这几日我常来陪她,给她带来一些进步诗集,讲香港的趣闻。起初她充满戒备,直到有次宫本突然来查房,我机警地把进步书籍塞进枕头,自己假装成狂热亲日记者支走宫本,才赢得她一丝信任。
"你们..."叶冲看着何樱接过花束时自然的互动,难得露出困惑表情。
"女孩子之间的秘密。"我冲他眨眨眼,帮何樱把碎发别到耳后。她这次没躲,只是低头嗅了嗅花香。
何樱换衣服时,叶冲靠在走廊窗边抽烟。我走过去,与他并肩望着楼下巡逻的日本兵。
“为什么?”他说,他继续车上的话题。
远处传来教堂钟声。我望着盘旋的白鸽,想起原剧中他们的结局:"因为我不想你们牺牲。"
何樱换好衣服出现在走廊尽头,阳光为她镀上金边。叶冲掐灭烟头,大步走过去接过行李。我跟在后面,看着他们一前一后的影子——一个挺拔如松,一个纤细似柳。
三人并肩走在医院的林荫道上,斑驳的树影在我们身上流转。医院外报童吆喝着最新战况,电车叮当驶过,远处海港传来汽笛长鸣。这一刻,仿佛硝烟散尽,岁月静好。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