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管局顶层会议室的空气凝固如铁。
傅沉戟站在全息投影前，颈侧毒牙留下的伤口仍在隐隐作痛。投影上是昨晚证物室失窃的监控画面——空无一人的房间里，锁在保险柜中的龙鳞如同被无形的手攫取，一片接一片浮空消失。
"解释。"长桌尽头，傅明渊——妖管局局长兼傅沉戟的父亲——指节敲击桌面，每一声都像砸在在场所有人的神经上。
傅沉戟的视线扫过会议室。十二位高层官员的额角都渗出冷汗，信息素抑制手环在他们腕间高频闪烁。唯一镇定的是坐在角落的白喻，他交叠双腿，指尖把玩着一枚妖管局特制的Omega抑制器，仿佛这场会议与他毫无关系。
"证物室有最高级别的结界。"傅沉戟调出能量波动图，"能在不触发警报的情况下取走龙鳞，只有两种可能——内部人员作案，或者……"
"或者作案者的妖力远超结界设计上限。"傅明渊接话，目光如刀刮过白喻，"比如，领主级蛇妖。"
白喻轻笑出声。
所有人的视线瞬间钉在他身上。
"傅局长高看我了。"白喻松开指尖的抑制器，金属装置"啪"地碎成冰渣，"如果我真有这种能力——"他的蛇瞳在阴影中闪烁，"你们现在已经是尸体了。"
会议室温度骤降。
傅沉戟在父亲暴怒前打断："白喻昨晚全程在监控下，没有作案时间。"他调出审讯室录像，"而且，失窃的龙鳞都来自不同龙族，而逆鳞……"
他下意识摸向西装内袋。那片属于他的逆鳞正隔着布料发烫。
"逆鳞怎么了？"傅明渊敏锐地追问。
傅沉戟面不改色："逆鳞需要活体剥离，不可能出现在拍卖会上。"
白喻忽然看了他一眼，唇角微勾。
"无论如何，蛇妖必须受到监管。"傅明渊推过一份文件，"签了它。"
文件标题刺痛傅沉戟的视网膜：《特殊妖族监管协议》。
"第一条：佩戴信息素抑制器；第二条：每日向监管人报告行踪；第三条……"傅沉戟念到一半突然住口，文件在他手中燃起龙焰，"父亲，这是对待罪犯的条款。"
白喻却伸手接过燃烧的文件，冰霜瞬间扑灭火苗。他快速浏览内容，突然笑出声："有意思，傅局长连自己儿子都算计？"
他将文件转向傅沉戟——最后一行小字写着「监管人：傅沉戟」。
"我拒绝。"傅沉戟冷声道。
白喻已经拿起笔："我接受。"
笔尖接触纸面的瞬间，整份协议突然浮现金色咒纹。傅沉戟猛地按住白喻的手腕："这是血契文书！签了就会——"
"就会和你性命相连？"白喻轻松挣脱，在落款处写下蛇形符文，"正合我意。"
文书爆发出刺目光芒，傅沉戟颈侧的毒牙伤口突然灼烧般剧痛。他踉跄一步，看见白喻锁骨上的疤痕浮现出相同的金光。
会议在诡异的气氛中结束。
傅沉戟拽着白喻进入电梯，刚按下关门键就将他抵在金属壁上："你究竟想要什么？"
白喻任由他压制，呼吸间吐出蛇类特有的寒气："三百年前，傅家夺走我的内丹。"他指尖点上傅沉戟心口，"现在，我要拿回来。"
电梯突然剧烈震动！
傅沉戟的龙鳞瞬间覆盖全身，却见白喻瞳孔紧缩——电梯厢顶传来鳞片摩擦的"沙沙"声。
"别动！"傅沉戟低吼，但白喻已经抬手击穿厢顶。
一条漆黑的巨蟒轰然砸落！
"清道夫……"白喻冷笑，"你父亲可真着急。"
巨蟒张开血口咬向白喻咽喉，傅沉戟的龙爪抢先一步贯穿其七寸。腥臭的蛇血喷溅中，他看见巨蟒额心的控制符——这是妖管局的生物武器。
白喻突然闷哼一声跪地。傅沉戟回头，发现他后颈的Omega腺体正不正常鼓动，信息素如决堤般涌出——苦艾酒的芬芳混着蛇腥，瞬间充满狭小的电梯厢。
"发情期？"傅沉戟难以置信，"你不是刚过蜕皮期吗？"
白喻的指甲已经变成蛇爪，撕扯着自己的衬衫："被…设计了……抑制器……"
傅沉戟这才注意到，白喻腕间那个被捏碎的抑制器残骸里，正渗出诡异的绿色液体——催化型信息素诱导剂。
电梯突然失重下坠！
地下七层，备用停尸房。
傅沉戟撞开电梯门滚落而出，怀中紧抱着意识模糊的白喻。怀里的蛇妖体温低得吓人，蛇尾不受控地缠上他的腰腹，鳞片刮擦着战术背心。
"坚持住。"傅沉戟扯开颈间的信息素阻隔贴，熔金般的气息汹涌而出。
白喻的竖瞳已经扩散，他颤抖着咬住傅沉戟的肩："不…需要…你的…标记……"
"不是标记。"傅沉戟捏住他下巴，强迫白喻直视自己，"是血契反哺。"
他主动将颈侧未愈的毒牙伤口贴上白喻唇边。
龙血渗入蛇妖齿尖的瞬间，整间停尸房的尸体储藏柜同时炸开！白喻的蛇尾暴涨至三米长，将傅沉戟重重缠绕。他们被托举至半空，白喻的银发无风自动，周身浮现出古老的金色咒文。
傅沉戟在剧痛中看清了那些文字——是龙语与蛇文的双重刻印，记载着三百年前那场禁忌的血盟。
当白喻的尖牙再次刺入他颈动脉时，傅沉戟没有反抗。他看见停尸房镜面墙上倒映出的诡异画面——自己的影子正被一条白蟒缠绕，而蟒首竟是人类形态的白喻，对他露出妖异的微笑。
妖管局地下三百米，机密档案室。
傅明渊将一枚鳞片放入分析仪。屏幕显示：【检测样本：龙鳞（异常状态）】【基因匹配：傅沉戟】【污染源：蛇毒（领主级）】
他调出一段加密影像——三百年前的战场，年轻时的自己将长刀刺入白袍蛇妖的心脏。而此刻，画面中蛇妖的脸，正与白喻完美重合。
"重启蜕皮计划。"傅明渊对阴影中的手下下令，"这次用傅沉戟的逆鳞做催化剂。"
手下迟疑："但少爷已经和蛇妖建立血契……"
傅明渊抚摸着墙上悬挂的龙骨刀："正因如此，他才是最好的诱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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