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章 “神秘来客”

"哗啦。"“哗啦。”“哗啦。”

这次是灌木丛被粗暴拨开的声响，由远及近，还夹杂着某种沉重的拖拽声。

吴邪的喉结上下滚动，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他低头瞥了眼手中那截柴火棍，突然觉得这玩意儿短得可怜，连只野狗都唬不住。

王胖子指节发白，锅铲在他手里攥得咯吱作响。他绷紧浑身横肉，不动声色地横跨一步，像堵肉墙似的把吴邪严严实实挡在了身后。

黑眼镜的墨镜片上划过一道反光，他慢条斯理地摘下嘴角的草茎：

黑眼镜"我说..."

"轰！"“轰！”“轰！”

百米开外的树冠层突然炸开，惊起漫天飞鸟。所有人的瞳孔里，都倒映出剧烈摇晃的树影，以及树影后的——

一个被两条巨蟒左右夹击、发型凌乱、表情生无可恋的陈文锦。

陈文锦此刻算是彻底明白了什么叫"蛇生艰难"——这词儿搁她身上简直再贴切不过。她原本猫着腰在雨林里穿行，正寻思着吴邪那帮人到底钻哪儿去了，忽然就觉着后脖颈子发凉。

一抬头，好家伙！两条水桶粗的巨蟒不知打哪儿蹿出来的，吐着信子就把她给堵在了当间儿。那鳞片在树影里泛着冷光，活像两尊阎王爷派来的索命无常。

这两条巨蟒简直比滴滴司机还敬业，一左一右把她夹在中间，但凡她脚步慢了点，蛇尾巴就开始"滴滴"打拍子。

有次她试图假装系鞋带开溜，结果黑纹蟒直接卷起她的后衣领，像拎快递包裹一样把她提溜回正轨。

"你们到底要带我去哪？"就在她第18次发问的时候。

金鳞蟒突然用尾巴尖比了个"嘘"的手势，然后和同伴一起摆出"请签收"的姿势，用脑袋顶开了面前的灌木丛，然后就有了以下的场景——————

“哟，各位，吃了吗？”她拍了拍身上的树叶，语气平静得像是刚遛弯回来，而不是被两条史前巨蟒当快递押送了一路。

王胖子手里的锅铲“咣当”一声掉进火堆里：

王胖子“文锦阿姨，您这出场方式…挺别致啊？”

黑眼镜推了推墨镜，嘴角抽了抽：

黑眼镜“现在雨林流行蟒蛇专车服务了？”

吴邪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其中一条巨蟒突然凑近，用脑袋顶了顶他的背包，眼神里写满了“五星好评，谢谢惠顾”。

解雨臣默默掏出手机：

解雨臣“…这得拍下来，发好友圈。”

另一边——

阿宁面无表情地甩了甩发麻的手腕，匕首在空中划出半道银弧，"哆"的一声钉进树干。她动作娴熟得像是每天都要往树上扎十七八把刀，可若凑近了看，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上，嘴角正不受控制地抽动，连带着太阳穴都在突突直跳——这大概是她这辈子第一次用面部肌肉演绎"无语凝噎"四个字。

潘子反手将匕首插回后腰，使劲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咧着嘴道：

潘子"他娘的，现在塔木陀都这么先进了？蟒蛇都干起“滴滴打车”的活儿了？"

说着还朝那两条巨蟒努了努嘴，

潘子"这服务态度可够热情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扫码。"

吴三省手中的军刀"咣当"一声砸在地上，那张常年挂着三分假笑的脸瞬间崩裂，左眼皮疯狂抽搐得像是通了电。

他嘴角抽了抽，从牙缝里挤出一声："艹！"那副见了鬼的表情，活像是看见自家祖坟不仅冒青烟，还他妈冒出了七彩霓虹灯，正在坟头蹦迪。

拖把一伙人正缩在树根下抖得像筛糠，突然集体变成了人形雕像——

十几双眼睛瞪得比手电筒还圆，下巴齐刷刷砸在泥地上，"娘、娘嘞..."拖把的破锣嗓子卡在喉咙里，活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鸡。

一帮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写满了"我是谁我在哪这蟒蛇是不是成精了"，活像一群突然被扔进科幻片的群众演员。

在这群表情扭曲、姿态各异的人群中，有两个人显得格外突兀——

张起灵面无表情，手腕一翻，黑金古刀"唰"地归鞘，刀风卷起的落叶在半空打了个旋儿，他转身，目光落在树下——

净心面色如常坐在树下，手里还剥着拖把上供的花生，仿佛压根没注意到刚才那一系列的动静，但——

张起灵那双锐利的眼睛微微眯起，他的视力向来精准如尺，5.3的双眼清晰地捕捉到了净心嘴角那一闪而逝的笑意，快得像是幻觉，却逃不过他的眼睛。

营地里，众人还张大嘴巴愣在原地，两条巨蟒突然扭着水桶腰，活像夜总会里见着金主的花魁，谄媚地朝树下的净心滑去。那架势，比见了亲爹还亲。

净心正坐着呢，两条蛇脑袋就凑到跟前，眨巴着灯笼大的眼睛，活像等着领赏的狗腿子。

最绝的是那条金鳞蟒，居然还知道用尾巴尖卷了片芭蕉叶，狗腿地给净心扇风！

剥着花生的手一顿，净心瞄了一眼面前的两个蛇脑袋，随后十分公平公正的将手中的花生米一蛇一半的喂给了面前的两条巨蟒。

众人默契十足的纷纷抬手将自己的下巴重新按了回去，盯着那边“主宠情深”的一人两蟒——

吴邪机械地用烧火棍拨弄着早已熄灭的柴火，那双湿漉漉的狗狗眼一瞬不瞬地盯着远处的身影，声音里带着几分跃跃欲试：

吴邪"胖子，你说...我要是去请教'如何驯养千年巨蟒'，那位小道长会愿意指点一二吗？"

他手中的木棍无意识地在灰堆里画着圈，活像个想讨糖吃又不敢开口的孩子。

王胖子一把夺过吴邪手里乱搅的烧火棍，没好气地"啧"了一声。他麻利地将散乱的柴火重新拢好，架回铁锅，嘴里还胡乱应道：

王胖子"嗯嗯，确实很狗腿。"

手上的动作却不停，三两下就把火堆重新拨弄得旺了起来。

镜头一转，这边厢鸡飞狗跳的闹剧还在继续，那边厢却已悄然上演着一出"久别重逢"的苦情戏码。

潘子叼着烟蹲在石头上“放哨”，身后不远处，"吴三省"与陈文锦相对而立，两人之间仿佛隔着一整个世纪的光阴。夜风拂过树梢，沙沙作响，却盖不住那令人窒息的沉默。不知过了多久——

陈文锦轻启朱唇，眼角眉梢都噙着温柔的笑意，说出来的话却像淬了毒的银针："连环啊..."她故意拖长了尾音，目光轻轻拂过对方眼角的皱纹，"这些年不见，你怎么老得像块风干的腊肉？"

顶着“吴三省皮囊”的解连环闻言一僵，那张精心伪装的“面具”差点裂开。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确实不再年轻的脸，嘴角抽搐着愣是没接上话。夜风卷着落叶从两人之间穿过，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吴三省"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两下，他抬手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一把拽住陈文锦的手腕往阴影处拖："文锦..."他压低声音，语气里透着几分无奈几分疲惫，"这么多年了，你这张嘴还是这么不饶人。"

"吴三省"的手掌骤然收紧，将陈文锦欲挣脱的手腕牢牢扣住。他倾身向前，薄唇几乎贴上她耳廓，温热的吐息间带着几分苦涩："文锦..."他喉间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三省...还活着。"话音未落，又似想起什么禁忌般骤然收声，只余一抹苦笑凝固在嘴角。

待最后一个字音消散在空气中，他已利落地直起身子，不动声色地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陈文锦的指尖突然僵在半空。她怔怔地望着眼前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岁月像一把残忍的刻刀，将解连环原本清俊的轮廓硬生生雕琢成了吴三省的模样。

明明当年初见时，这对表兄弟虽然眉眼相似，却各有风骨：吴三省眉宇间总带着几分不羁，而解连环的眼神永远清澈如水。

可如今，这张脸上再也寻不到半点属于解连环的痕迹，连那双她最熟悉的、总是含着温柔笑意的眼睛，也变得浑浊而沧桑。一个可怕的念头如惊雷般劈开她的思绪，让她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她的眼尾微微弯起，眼底漾开一抹真实的温柔。目光轻轻拂过对方布满皱纹的面庞，声音轻得像是怕惊碎一场太久的梦："这些年...真是难为你了。"语气里浸着化不开的怅然，又带着久别重逢的慰藉，仿佛要把这二十年的风霜都揉进这一句话里。

"吴三省"的喉结微微滚动，最终只是向陈文锦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颔首。那点头的幅度很轻，却仿佛承载着多年的默契与未尽之言。

他忽然眯起眼睛，声音陡然压低："刚才......"尾音拖得很长，像在给记忆留出翻找的时间，"是怎么回事？"最后几个字咬得极重，每个音节都裹着危险的试探。

陈文锦嘴角的笑意渐渐凝固，像是一张干裂的面具。她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袖上的血迹，声音轻得几乎要散在风里："按照原定计划...我本该在西南岔道口等到小邪他们..."

她的手指突然攥紧了衣角，指节泛白："我在那里等了整整三天。"喉头滚动了一下，"看着日头从东边爬到西边......"

"后来实在等不住了..."她突然短促地笑了一声，这笑声里带着血腥气，"我把方圆五里的林子都翻了个底朝天，连最隐蔽的岩缝都没放过..."

"结果——"她的声音骤然尖锐起来，像淬了毒的刀，"那两条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巨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它们像赶牲口一样...用尾巴抽着我的背..."她的声音突然低下去，带着诡异的平静，"后来的事，你都看见了。"

“吴三省”的目光在陈文锦身上停留了片刻，从她凌乱的发丝到沾满尘土的衣襟，最后落在她微微颤抖的手臂上。

他抬起手，动作很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臂，指尖传来的温度让他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先去休整一下吧。"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像是刻意压住了什么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