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也恨透那个无力的自己……
“三,跑!”
从青春到炼狱的转场撕裂感
前一刻还在课桌间弹跳的橡皮擦,下一秒已滚进混着脑浆的血洼里。路也盯着陈丽被踩扁的运动鞋——那是她昨天还在炫耀的新配色,鞋带上还系着他送的卡通挂件,此刻却被怪物的利爪碾成烂泥。
“跑啊!”陈丽的尖叫被肋骨断裂的脆响掐断。怪物如山的阴影压下来时,她看见路也瞳孔里倒映的自己:马尾散开成血污中的杂草,嘴角还沾着方才奔跑时咬碎的棒棒糖碎屑。那时她也偷塞给他了,是的草莓味,还说“闷葫芦就该配甜的”。
怪物的触须穿透她的小腹,温热的血溅在路也脸上。他闻见她发间残留的柠檬香,混着铁锈味,突然想起上周值日生擦玻璃,她踮脚替他够到窗台角落的橡皮,马尾扫过他手背时也是这样的触感。
“路也……”她的声音像被踩扁的气球,漏气般轻不可闻,“快跑!”
这是她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怒火烹煮羞胆小的灵魂,当怪物将陈丽的躯体甩向墙壁,那声闷响让路也想起冬日清晨砸在窗上的冰棱。他看见她的头无力地歪向一侧,发梢还在微微颤动,像某种濒死的昆虫。刚才还在说“加双蛋”的人,此刻已成了墙上模糊的血色剪影。
他跪在血肉堆里,指尖触到她掉落的圆珠笔——笔杆上还刻着“丽”字,是她去年生日自己刻的。笔帽滚进血泊,倒映着他崩溃的脸:瞳孔变的猩红浸透,牙齿咬破下唇却浑然不觉,胸腔里有岩浆在横冲直撞,每一次心跳都在太阳穴炸响。
他的脑海里那些被霸凌,被嘲笑的话 又重新响了起来。
瞎子!瞎子!瞎子!你要反抗啊(说的是那群阴阳怪气的人。),小心他讹钱。咦,咦,咦!你们管那拖油瓶干什么?
啊!啊~不要,不是的,不会的他大抵是真的疯了。
没有陈丽他的学生时代好像都是黑暗!
“为她修自行车,马尾扫过我手背时带起桂花香;她该在成年后的某天,穿着白衬衫晃到我面前,第二颗纽扣永远松着,笑得像初升的太阳……
可现在她的血渗进我校服,柠檬味洗发水混着铁锈味,在我鼻腔里结成冰。
那些她教我喊“放下我的东西”的午后,她踹翻 bully 凳子时扬起的灰尘,她塞给我的回忆……全都碎在怪物触须穿透她小腹的瞬间。
为什么偏偏是她?
是因为她总把光分给别人,所以连命运都嫉妒这团火?
还是因为这世界从来不需要“好人”,只需要能在罪域里撕咬的怪物和那些恶心的霸凌者?
(喉结滚动,指节捏得发白)
可她校服第二颗纽扣再也不会松着了,不会了。
“我己经承认自己是废物了,不要……不要再抢我的东西了。”他绝望的在心里撕吼着。
这破世界连好人的血都要榨干,拿她的温柔当燃料!
眼睛血红的红光闪烁着。
暴怒,觉醒!
“你找死!”
这是他第一次用超过耳语的音量说话。血沫从齿缝间喷出,却在接触空气时燃成火星。怪物的触须穿透他的腹部,他却抓住那黏腻的血管用力一扯,腐臭的黑血溅进嘴里,竟尝出一丝畅快的甜。
君临天下之炎
“我说——”第一簇火焰从掌心迸发,烧穿怪物的腕足,“你!找!死!”
陈丽的尸体在火光中忽明忽暗。路也踉跄着扑过去,用变异的利爪劈开挡路的肋骨状骨刺,膝盖碾碎地面的脑浆却浑然不觉。他抱起她残破的身躯,鳞片刮过她的校服布料,发出刺啦的轻响——像极了某个下午,她无聊用圆珠笔戳他肩膀。
“我带你走。”他亲吻她沾满血污的额头,火焰在眼眶里跳动,烧干了即将落下的泪,“对不起,哪怕再快一点,再快一点也好,为什么要在我无力改变的时候再让我就改变能力。为什么这么晚觉醒!“
怪物的嘶吼声在身后炸响,路也转身时,周身已燃起猩红的业火。陈丽的血渗进他的皮肤,在胸口烙下永不褪色的印记。他抬起手,利爪撕裂空气的尖啸中,忽然想起她教他喊“别动我东西”时,阳光下扬起的嘴角弧度。原来愤怒的极致,是连燃烧自己都甘之如饴的温柔。
他拥有了反抗的力量。但是曾经陪伴他的那个人不见了。
他感觉自己是真的累了,像是用火烤过的枯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