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荆棘王座

**第一章 荆棘王座**

落地窗外暴雨如瀑，裴昭的银色高跟鞋碾过碎成蛛网的iPad屏幕，残破玻璃倒映出会议长桌尽头七张煞白的老脸。她抬手将脑机接口的电极片按入太阳穴，神经脉冲瞬间接管整栋大厦的电力系统，黑暗如黑天鹅绒般吞没所有惊叫。

“三分钟。”

她的声音被AI同声传译成六国语言，嵌入每个董事的骨传导耳机。全息投影在漆黑中炸开幽蓝数据流，挪威稀土矿脉的三维模型裹挟着实时股价崩盘图，像一柄柄淬毒匕首刺进股东瞳孔。

二叔裴振廷的义眼泛起红光：“阿昭，家族从没教过你用停电威胁长辈！”

“威胁？”她旋开钛合金笔帽，激光指示器扫过老人颤抖的喉结，“上季度你们篡改财报，把脑机芯片研发经费转去炒虚拟地产时，倒很懂什么叫家族亲情。”

电流嘶鸣骤响，应急灯亮起的刹那，十二架无人机撞破防弹玻璃悬停半空，机械爪扣住七份股权转让协议。裴昭的虹膜扫描激活最后一道加密程序，全息印章重重烙在签名栏，火星溅上她冷玉般的侧脸。

“现在我是裴氏集团唯一的话事人。”她扯断电极片，发丝间跃动的静电像荆棘王冠，“散会前提醒各位，地下室冷库温度设定在零下18℃——正好保存诸位被踢出董事会的体面。”

电梯门合拢的瞬间，裴昭的后槽牙咬碎了解压药片。童年记忆如溃堤般涌来：母亲被赶出裴家那夜，纽约暴雪也是这样砸在十岁女孩单薄的真丝睡裙上。脑机芯片发出尖锐警报，强制阻断她的杏仁核过度放电。

“裴总，今日午餐是低温慢煮蓝鳍金枪鱼。”

陆沉舟的白大褂带着雪松冷香侵入她的安全距离，料理台前的男人正用手术刀般精准的刀工分解鱼腩。他颈侧浮动着淡青色血管，与实验室烧杯里摇曳的莳萝形成奇妙共振。

她将股权协议甩上大理石台面：“陆顾问不如改行当刽子手？刚宰了七头华尔街豺狼，饿得很。”

“空腹时不该摄入肾上腺素。”他推来鎏金骨瓷碟，99秒温泉蛋在震动刀尖颤如活物，“以及，您大衣第三颗纽扣的窃听器，建议泡进香槟再寄回给三叔公。”

裴昭的瞳孔收缩成针尖。两小时前三叔公的秘书确实“不小心”撞过她，而此刻陆沉舟手套上沾着的纳米涂层，正是裴氏安保部专用反监听材料的特征光谱。

“你从哪弄到的解码器？”

“您付我三百万年薪时，合同第17.3条允许我用任何方式确保雇主安全。”他擦拭镜片，冷光在镜面折射出北极冰川的残影，“包括在鹅肝酱里混入石墨烯探测器。”

落地钟敲响第十三次时，裴昭的叉尖刺穿鱼肉。鲜甜触感漫上舌尖的刹那，警报器骤然轰鸣，整面智能玻璃幕墙切换成血红色。

“核心数据库遭到入侵！”AI秘书的声线首次出现颤音，“对方正在破解量子加密模块！”

陆沉舟的餐刀在空中划出斐波那契螺线，一块鱼骨精准嵌入墙面暗格。防弹钢板层层闭合的巨响中，他扯开白大褂露出缠满战术腰带的劲瘦腰身，指尖翻飞的解密密钥像一场暴烈的探戈。

“别动。”他单手撑住裴昭的椅背，呼吸扫过她耳后植入芯片的接口，“对方在通过脑机链路反向追踪，现在需要您配合演场戏。”

他的牙齿咬住她后颈的电极线，冰冷的唇擦过皮肤下跳动的颈动脉。裴昭在眩晕中听见自己沙哑的冷笑：“这就是你说的‘任何方式’？”

全息键盘在陆沉舟指间爆开湛蓝电弧，他侵入的每一道防火墙都绽放出冰裂纹似的裂纹。当最后一行代码被改写时，入侵者的摄像头突然自动开启，裴昭看见三叔公的别墅在爆炸火光中坍塌成一场盛大的电子烟花。

“见面礼。”陆沉舟将染血的解码器泡进香槟杯，气泡裹着血色浮上水面，“以及，您该换营养师了——今天的金枪鱼多放了0.3克岩盐，对心脏负荷超标17%。”

暴雨仍在啃噬城市，裴昭转动着钛合金笔，看监控视频里男人走出大厦的背影。他撑开黑伞的姿势像执剑，伞骨转动的弧度恰好避开三个狙击点。当伞面掠过路灯时，她放大画面——伞柄内侧的磨损痕迹，与三年前华尔街狙击案现场遗留的弹道轨迹完美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