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试图反驳："妈，现在已经不是看家世的年代了。小雨人很好，懂事又善良..."

"懂事善良就能传承家风吗？就能教育好下一代吗？"母亲打断我的话，"你想过没有，将来你们的孩子问起家族历史，她能讲得出来吗？能有正确的价值观引导吗？"

最终，我选择了妥协。林小雨伤心欲绝，我也心如刀割，但我无法反抗母亲。

第二次恋爱是在三十岁。她叫赵敏，是一所高中的语文老师，同时也是本地一家文学杂志的专栏作家。知书达理，温柔体贴，而且拥有硕士学位，我以为母亲会满意。

带她回家见母亲那天，一切看起来都很顺利。母亲难得地露出了笑容，还主动询问了赵敏的工作和兴趣。

席间，母亲突然问道："赵老师，听说你们学校最近评选了几个特级教师，你参加了吗？"

赵敏有些尴尬："我资历还不够，要再等几年。"

"哦？那你的文章发表在什么级别的期刊上呢？"

"都是一些普通的市级杂志。"

母亲点点头，不再说话，但我知道她已经有了判断。

果然，赵敏离开后，母亲直截了当地说："这姑娘不行。"

"为什么？她有文化，有学识，性格也好。"我不解地问。

"有什么出息？三十岁了还是个普通教师，文章只能发表在小杂志上。你三十岁就已经是公司副总了，需要一个能力相当的伴侣，她配不上你。"

"妈，婚姻不是比赛，不需要计较谁的成就更高。"

"错！婚姻就是门当户对。你难道想找个拖你后腿的人吗？"

我和赵敏的恋情最终也以分手告终。她临走前对我说："明宇，你是个好人，但你太软弱了。希望有一天，你能为自己而活。"

那一刻，我恨自己的懦弱，却仍然无力反抗。

三十三岁那年，我遇见了王佳，一个刚硕士毕业的姑娘，比我小九岁。她在一家知名出版社工作，聪明能干，气质出众。更重要的是，她父亲是市政府的一位处长。

母亲对她相当满意："这姑娘不错，家世好，有教养，还年轻，正适合给陈家传宗接代。"

看着母亲满意的样子，我松了一口气，但心里却异常空虚。

王佳很快融入了我的生活，她知道母亲的重要性，总是刻意讨好，从不顶撞。她的聪明让她明白，要在这个家立足，首先要得到陈教授的认可。

我们的婚礼定在了五月，一切按照母亲的意愿筹备。

就在婚礼前三个月，意外发生了。

一个下着小雨的夜晚，我加班回家，发现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林小雨。

五年不见，她消瘦了许多，眼里的光彩也黯淡了，但依然美丽。

"小雨？你怎么..."

"我本不想来打扰你，但我觉得你有权利知道。"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明宇，这是你儿子，今年四岁了。"

她身后的小男孩怯生生地看着我，眉眼间竟与我幼时的照片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