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口气，「我一直在努力保护你，给你更多时间。但现在林小月回来了，他们坚持要加快程序。我告诉他们需要更多测试，但彦川不愿再等。我...我真的很抱歉。」
「你早就知道？从大学时就知道？」我的眼泪涌出来，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背叛。
「不，我是后来才被招入项目的，」他辩解道，「我试图找到两全其美的方法，但...」
「但你还是选择了她，选择了这个计划。」我苦涩地说。
「小雨，你不明白，这是为了更大的利益。林小月的研究对公司、对整个行业都至关重要。她的算法能拯救数百万人。」
「那我呢？我的命就不是命吗？」
陈默走近我，「听着，如果你合作，他们承诺会给你一个平静的过渡。没有痛苦，就像睡着一样。这是最好的结局了。」
「最好的结局？」我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你在说什么？你要我心甘情愿地去死？」
「这不是死亡，」陈默的声音变得冷静而专业，「这是一种贡献。你的牺牲将帮助更多人。况且，你本来就活不了多久。你体内的机械器官只是临时解决方案，没有长期设计。」
这个消息像一记闷棍击中了我。「什么意思？」
「你的机械心脏和其他器官随时可能失效。我们从未打算让它们长期运作。」
我感到一阵眩晕，扶住墙才没倒下。原来我一直被蒙在鼓里，以为自己获得了新生，却只是别人的试验品，有着定时的死亡倒计时。
「下周一就是最终移植手术，」陈默继续说，「彦川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他会以晋升为由邀请你参加特别会议，然后...」
我不需要他说就明白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会被带到手术室，在麻醉下被解剖，我的机械心脏和其他器官将被移植到林小月体内，而我...将被当作一具无用的躯壳处理掉。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我问，声音几乎听不见。
陈默深吸一口气，「因为我希望你能理解并接受。小雨，我一直很欣赏你的坚韧和善良。如果有其他方法，我绝不会这样做。但现在，唯一能帮你的就是让你安详地离开。」
他的每一个字都如同尖刀刺入我的心脏。我最信任的朋友，竟然是将我推向死亡的帮凶。
「走开，」我低声说，「离我远点。」
「小雨...」
「走开！」我突然尖叫，声音在实验室里回荡。
就在陈默愣神的瞬间，千澄突然飞到他脸上，释放出一阵强烈的闪光。陈默痛苦地捂住眼睛，我趁机推开他，冲出了实验室。
4
我像疯了一样奔跑，一路冲出公司大楼，混入街头的人流中。我不敢回公寓，不敢使用任何可能被追踪的电子设备，甚至不敢联系任何认识的人。
直到确认没有被跟踪，我才在一个偏僻的小公园长椅上停下来，大口喘气。
全身的机械接口都在隐隐作痛，特别是胸前的心脏部分，仿佛在提醒我它随时可能停止运作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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