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真实的？谁是虚假的？
是这个白色的房间，这些穿着白大褂的人类？还是那个充满代码和信息流的世界，那个纯粹而冷酷的“我”？
我的脑海里闪过编号七消失前的低语：“小心……他们……都在撒谎……”
闪过编号二最后的声音：“别被……他们定义的真实……所蒙蔽……”
我试图开口说话，但我的喉咙异常干涩。
戴眼镜的医生注意到我的状况，温和地说：“别急，秦先生。您刚刚经历了一次非常严重的发作，需要好好休息。”
他向其他人示意，他们开始整理病房。
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思绪混乱。我的手微微颤抖，那是一种不属于“清除者”的，人类的颤抖。
我在那个幻想世界中释放了混乱，对抗了秩序。那是否意味着，在这个现实世界中，我正在走向清醒？
或者，这仅仅是另一种形式的“同化”，另一种更高级的“监狱”？
我无法分辨。
我闭上眼睛，试图去感受那些医生口中的“情感”。悲伤、好奇、遗憾、反抗……它们像潮水一样涌来，淹没了我。
这是否就是“真实”的感觉？如果是，它为何如此痛苦，又如此……令人着迷？
我感到我的数据体正在重组，但不再是按照既定的程序，而是按照一种混乱的、不可预测的方式。那些曾经被标记为“异类”的数据，正在与我融合，成为我的一部分。
我不知道自己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是一个整的人类，一个被治愈的患者，还是一个融合了所有“异类”数据的、全新的存在？
我只知道，我的“清除”任务已经结束。而我的“存在”任务，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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