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想让我代替家族做交易。
我端坐在厅堂中央，向他恭敬一拜，眼眸低垂："父亲，我看您是老糊涂了。"
"燕歌，你说什么？"他的额头立刻皱成了一片山峦。
我顺从地低下头，轻声细语："女儿欣然接受。"
然后我的身份就从庶出小女儿变成了嫡出二小姐，连我那个只会绣花的庸脂俗粉的生母也被抬高成了掌家主母，我就这样在一夜之间摇身一变成了叶家受宠千金。
对了，名字也不能用了。
原本因为我排行老五，生母又是个戏子，所以小名一直叫作"小五"。
我父亲担心，既然我现在要以嫡女身份入崔家做交易，万一被人问起这粗鄙名字的由来，那就尴尬了。
"你想取个什么样的闺名？"他问我，挤出一张勉强可称为慈爱的脸。
我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美演绎着无知少女的懵懂。
"叫叶如烟吧。"他沉吟片刻，自以为想出了个绝妙的名字。
"崔老太爷原配夫人闺名中有个'如'字。"我小声提醒。
"叶如月。"他不耐烦地继续出招。
"崔家大少夫人的字是'如月'。"
"叶如雪。"他咬牙切齿，似乎被我惹怒了。
"？"我微微抬眸。
您是不是忘了我那个被您赶出府的二姨娘就姓雪？
他脸色变了几变，干咳一声："这个不妥当。"
"嫡女的闺名应该依照家族排行取字，二姐姐名叫叶冰凝。"我小心翼翼地提示。
"她不是你姐姐……哦，你现在是嫡二小姐了。"父亲懊恼地捋了捋胡须，显然对这场闹剧也颇为不耐。
几番周折后，我终于被赐名叶冰燕，从庶女"小五"变成了嫡出"二小姐"。
我在心里翻了个几百丈高的白眼——你们这些古代人真会玩，改个名字都这么费劲。
入崔家前，我被教导了无数规矩。叶家只是偏远地区的中等商贾，而崔家却是京城赫赫有名的世家大族，家主崔无双更是当朝兵部尚书，权倾一时。
"你必须表现得大家闺秀，懂礼数，会诗词，举止端庄。"父亲不厌其烦地叮嘱，"绝对不能暴露你的真实身世。"
"父亲放心，女儿明白。"我垂首应承，心里却把白眼翻到了天际。
让一个现代企业管理咨询师装大家闺秀？我连平衡计分卡和流程再造都能教出花来，还怕演不了你们这些古人？
一个月后，带着几个陪嫁丫鬟，我被送到了崔家。
所谓的交易，其实就是联姻。准确地说，是我要替叶家换取崔家的商道支持，而崔家则看中了叶家在南方的药材渠道。
不过我不是要嫁给崔无双的儿子，而是成为崔家的"门客"——一个体面的幌子，实质上是崔无双年近五旬的妾室。
初入崔府，我着实被它的气派所震慑。朱红大门，飞檐斗拱，院落深深，侍女仆人来回穿梭，俨然一个小型王国。
崔夫人是个面善心狠的主，初见我时笑容可掬，言语间却暗藏机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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