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是谁？谁这么重要，值得她牺牲一切？"

"是你，韩霜。"太后轻声说道。

我如遭雷击，难以置信地站在原地。太后知道我的身份？她究竟是谁？

太后缓缓摘下发髻上的步摇，容貌随之发生微妙的变化——鬓角的银丝更加明显，眼角的纹路更加深刻，但那双眼睛...那双充满智慧与坚定的眼睛，与我记忆中的某个人极为相似。

"林...林策？"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太后，不，现在应该称为林策的人点了点头："是我。"

"你...你怎么会..."我瞠目结舌，无法理解眼前的一切。

林策苦笑一声："三十年前那场战役，我重伤濒死，是燕清儿救了我。她告诉我韩琮的阴谋，但为时已晚，你已经战死。为了报仇，也为了保护你的名声，我隐姓埋名，进入宫中，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

"那陛下..."

"是我的儿子。"林策说，"他的父亲是先皇，但他知道我的全部计划，并且愿意协助我找出当年的真相。"

我彻底懵了。三十年过去，世事变迁，当年的副将成了太后，而我所痛恨的义女却是被冤枉的人。这一切都颠覆了我的认知。

"那么，今日的宴会..."

"是我和燕清儿设下的局。"林策说，"我们已经等了三十年，终于找到了你的转世之身。过去三个月，我们一直在观察你，确认你就是韩霜的灵魂。今日借太后宴会，故意让你舞剑，就是想看韩琮的反应。"

"他的反应如何？"我急切地问。

"他怕了。"林策冷笑一声，"他害怕你回来复仇。而今晚的边关急报，也是我们设下的障眼法，为的是让百官先行离去，以便我们单独谈话。"

我沉默良久，才艰难开口："那么，燕清儿这三十年来，一直背负着不白之冤，就是为了等我？"

"是的。"林策点头，"她答应过你，会保护韩家的声誉，即使那意味着她要成为千夫所指的叛徒。但她同时也在等待一个机会，等待你的归来，共同揭露真相。"

我心如刀绞。我曾那样恨她，那样诅咒她，却不知她一直在为我承受着不白之冤。想到这里，我不禁泪流满面。

"别哭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抬头望去，燕清儿站在那里，目光复杂地看着我，"师父，我们等这一天已经等了三十年了。"

师父...多么亲切又遥远的称呼。当年我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予她，视她为亲生女儿，她也一直尊我为师。

"你早就知道我是谁？"我哽咽着问。

燕清儿走近几步："从你第一天进府，我就认出来了。你的眼神，你的姿态，你的一举一动，都与当年的师父如出一辙。"

"可你为何不点破？为何要忍受我的敌意和怀疑？"

"因为我需要你自己想起来。"燕清儿轻声说，"只有你自己记起真相，才能真正放下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