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太后仔细打量我几眼，微微点头："确实是个好丫头，气质不凡。"

我规规矩矩地行了个大礼："奴婢见过太后娘娘。"

"起来吧。"太后和蔼地说，目光却一直停留在我脸上，似乎在寻找什么。

宴席渐渐开始，各路权贵陆续到场。我站在燕清儿身后，借机观察各位大人物。右丞相陆远山温文尔雅，举止得体；兵部尚书王明威武刚毅，目光如炬；而我最关注的，还是那位正与太后谈笑风生的中年男子——韩相。

我死后三十年，韩相已是白发苍苍，却依然精神矍铄。看着他谈笑自若的模样，我心中冷笑。当年若非他在关键时刻背叛，我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如今我虽以另一种形式活着，却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单纯相信亲情的韩霜了。

宴席进行到一半，太后突然拍了拍手，宣布要有特别表演。众人纷纷安静下来，期待地望向殿中央。

燕清儿轻轻推了我一把："去吧，展示你的本领。"

我心中疑惑，却不得不走到殿中。这时，一名宫女送上一把长剑。我一看剑鞘，心头巨震——这不正是我生前所用的那把"霜凝"吗？

抬头望去，太后微笑着向我点头："听闻你精通剑术，今日可愿为大家表演一番？"

我咽了咽口水，小心接过长剑。剑入手的那一刻，一种久违的熟悉感油然而生。三十年了，我的剑从未离身，没想到重逢竟是在这种情况下。

"奴婢学艺不精，恐怕献丑了。"我谦虚道，同时暗自调整呼吸。

"不必谦虚。"太后温和地说，"就舞一套'霜月剑法'如何？"

我心头大震。霜月剑法是我自创的剑法，鲜少有人知晓其名，太后怎会提起？这绝非巧合！

但既已至此，我也不便推辞。深吸一口气，我缓缓抽出长剑，熟悉的剑身在灯光下泛着寒光。

一剑起，如霜降。二剑接，似月明。三剑合，若星辰。

随着我身形起舞，剑光流转，殿内众人渐渐屏住了呼吸。这套剑法我已三十年未练，却仿佛刻在骨子里般顺畅自然。剑尖划过的轨迹如同写下一个个问号，讯问苍天为何如此不公；剑风呼啸似在倾诉我心中的愤懑与不甘。

最后一剑，我猛然回身，剑尖直指殿门。就在那一瞬，殿门开启，一个中年男子大步走入。

"参见陛下！"众人齐声跪拜。

我也连忙收剑下跪，却被眼前这人的容貌震惊得难以自持。这位国君，竟与我当年的副将林策有七分相似！林策是我最信任的人之一，当年宫变中为救我身受重伤，但我始终不知他是否活了下来。

"免礼。"皇帝和蔼地说道，走到太后身旁坐下，目光却一直落在我身上，"好一套霜月剑法，比之当年韩将军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低着头，不敢抬眼，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这位皇帝为何对我的剑法如此了解？他与林策有何关系？种种谜团在我脑中盘旋，却无从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