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不语，等她继续。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那个DNA检测，如果我们都不知道真相，生活会是怎样？"韩雪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渴望，"我会继续做韩家的大小姐，你会保持距离，我们各自过各自的生活。"
"可能吧，"我说，"但事实已经无法改变了。"
韩雪将酒瓶重重放在石桌上："是啊，无法改变。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我为了韩家付出这么多年，却发现自己根本不属于这个家族；而你，一个被我们排挤的外人，却是唯一的血脉。"
她站起身，踉跄着走到我面前："告诉我，杨涵，你现在快乐吗？得到一切后，你终于满足了吗？"
我看着她的眼睛，轻声回答："不，我并不快乐。"
韩雪似乎没想到这个回答，愣了一下："为什么？你已经得到了一切——公司、财富、地位，甚至还有陈明宇。"
"因为这一切都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我苦笑道，"我以为报复会让我快乐，但事实上，我只感到空虚。"
韩雪盯着我看了很久，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多么高尚！多么伟大！杨涵，你终于可以在道德高地上俯视我了，是吗？"
她的笑声逐渐变成了啜泣："你知道吗？我恨你。从你进入韩家的那一刻起，我就恨你。因为你代表了我母亲的不忠，代表了我父亲——不，不是我父亲——他对我母亲的容忍。每次看到你，我都会想起自己是个骗局的产物。"
我沉默地看着她崩溃，不知该如何回应。
"现在，你赢了，"韩雪擦干眼泪，语气突然变得冷静，"所以我来是想告诉你，我要离开这座城市了。永远不会回来。"
"去哪里？"我问。
"不知道，也许国外吧。反正这里已经没有什么能留住我的了。"她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我，"这是我在公司的辞职信和股份转让协议。我把持有的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全部卖给你，价格你定。"
我震惊地看着她："为什么？"
"因为我受够了，"她苦笑，"我不想再与过去有任何联系。新的身份，新的生活，重新开始。"
我接过信封，但没有打开："你不必这样做。无论如何，韩家也是你成长的地方。"
"正因为如此，我才必须离开，"韩雪说，"每一个角落都有回忆，每一个回忆都是谎言。我需要找到真正的自己。"
她转身准备离开，但又停下脚步："杨涵，你知道吗？我们本可以是朋友的。如果没有那些仇恨和嫉妒，如果我们知道彼此的真相..."
我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某种程度上，我们都是命运的牺牲品，被卷入一场不属于我们的博弈中。
回到家，我将股份转让协议放在一边，拨通了陈明宇的电话。
"我想见你，"我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一个小时后，陈明宇来到我的公寓。我请他坐下，然后直截了当地问："你接近我，帮助我，是不是一开始就计划好的？"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