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论

徐瑶瑶抱着文件夹往茶水间走，发梢的樱花香薰精油混着复印机的油墨味。她听见身后的徐熙正对着手机屏幕感慨，指甲上的碎钻在玻璃幕墙上晃成光斑：“可不是嘛，我跟你差八岁，现在出门都被人当成母女——哎，听说李家政他弟才十六？”

微波炉“叮”的一声响。徐瑶瑶摸出包里的三明治，忽然看见玻璃倒影里徐熙正冲她招手：“瑶瑶你和家政哥同部门，他弟弟是不是真的超乖？上次我看他来送伞，眼睛像小鹿似的。”

全麦面包被牙印压出纹路。徐瑶瑶想起上周暴雨，李家宝举着伞在校门口等哥哥的样子——少年把校服顶在头上挡雨，裤管卷到膝盖，露出膝盖上淡粉色的旧疤。“也就比我小五岁。”她咬下口番茄，汁水在舌尖炸开，“上次他来送文件，还帮我捡了掉在复印机底下的工牌。”

徐熙忽然凑近，睫毛上的亮片在灯光下一闪：“重点是颜值啊！那皮肤嫩得能掐出水，跟咱们组那些熬夜写代码的糙汉完全不一样——哎你说，家政哥是不是因为弟弟太可爱，才看不上别的女生？”

咖啡机发出轰鸣。徐瑶瑶望着玻璃幕墙外的梧桐树，想起某天加班到深夜，看见李家宝坐在大厅沙发上打盹，怀里抱着给哥哥带的夜宵。少年的素描本滑落在地，她瞥见其中一页：穿着白衬衫的男人伏在办公桌上，后颈的疤痕被月光镀成银色。

“可能吧。”她把三明治放回保鲜盒，指尖蹭过盒盖上的卡通贴纸——那是李家宝上次来送伞时偷偷贴的，“有次我看见家政哥手机壁纸，是他俩小时候在海边拍的，弟弟挂在他脖子上，两个人都晒得黝黑。”

茶水间的绿萝垂到地板上。徐熙托着下巴叹气：“难怪他总说‘有弟弟就够了’，换成是我有这么个小天使，也看不上别人。对了，听说小宝生日快到了，家政哥打算送他什么？”

微波炉又响了一声。徐瑶瑶摸出手机，锁屏壁纸是去年团建时拍的——李家政站在中间，左边是举着烤串的小胖，右边是被他拎着后颈的李家宝，少年手里还攥着没吃完的棉花糖。“他偷偷问过我，”她把温好的牛奶揣进兜里，“说想给弟弟买块画板，又怕小宝觉得他乱花钱。”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两人走进轿厢，徐熙忽然指着徐瑶瑶口袋里露出的一角：“那是什么？”

“哦，”她摸出张动漫展门票，票根上印着《时光代理人》的logo，“家政哥让我帮忙抢的，说弟弟想看陆光的cosplay。”

电梯门合上的瞬间，阳光掠过徐瑶瑶的侧脸。她想起上周在茶水间，偶然听见李家政打电话：“小宝想要那个限量手办？行，哥下月多接个项目……什么？你说不用？傻孩子，哥赚钱不就是给你花的？”

梧桐树影在玻璃上晃成碎金。徐瑶瑶低头看手机，家族群里刚弹出消息：母亲又在催她相亲，附言是“别总加班，找个靠谱的”。她轻笑一声，给李家政发去消息：“画板我帮你挑了款进口的，附带支架，周末去取？”

消息刚发出去，就收到回复：“谢了。对了，你上次说你妹妹喜欢黏土人，我让小宝多捏了个蝴蝶发簪，明天带给你。”

电梯到达楼层的提示音响起。徐瑶瑶摸着口袋里的门票，忽然觉得有些东西比爱情更珍贵——比如那些藏在素描本里的心事，夹在工装裤口袋里的润喉糖，还有无论多晚都会为你留一盏灯的人。

“走啦，”她撞了撞徐熙的肩膀，“下午还要帮家政哥整理报表呢——他说等小宝考完试，要带他去迪士尼，连攻略都写了二十页。”

徐熙看着她眼里的光，忽然想起上次团建烧烤，李家政把烤焦的鸡翅偷偷塞进自己嘴里，却把金黄的那串递给旁边的李家宝。少年吃得满手油，他就用纸巾替人擦指尖，动作自然得像呼吸。

“或许，”徐熙跟着她走出电梯，看阳光把两人影子拉成长长的线，“这就是最好的爱情替代品吧——比血缘更紧的羁绊，是我把你放在心尖上，宠成全世界最宝贝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