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成功率是多少？"爸爸的声音听起来很机械，毫无情感。

"不到百分之三十。如果失败..."妈妈停顿了一下，"医生说最好的选择是安乐死。"

我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他们在计划杀死我？

"那孩子的意识复制怎么办？"爸爸问。

"已经准备好了备份。如果他不能恢复，至少他的记忆和人格模式可以被保存。技术还不够成熟，但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我双腿发软，几乎要晕倒在衣柜里。什么是意识复制？备份？这一切都太疯狂了。

他们离开房间后，我跌跌撞撞地回到自己的卧室，锁上门，靠在墙上大口喘息。

我需要逃离这里，立刻！

但当我打开窗户，准备从二楼跳下去时，我看到了院子里的景象，顿时呆住了。

整个院子被一堵透明的墙围着，墙的另一边是一片灰白的空间，没有任何景物，像是电脑游戏中尚未渲染的区域。

这不是现实世界。

恐惧和困惑让我瘫坐在地上。我在哪里？我是谁？什么是真实的？

就在这时，我的卧室门被猛地推开。爸爸妈妈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计算的神情。

"他知道了。"爸爸说，声音不再是人类的声音，而是一种刺耳的电子音。

"执行紧急协议。"妈妈回答，同样的声音。

我尖叫着向后退，但已经无路可逃。爸爸伸出手，那手臂突然延长，扭曲，变形，像是某种金属结构。

我闭上眼睛，等待着痛苦的降临。

然而，当我再次睁开眼时，我发现自己坐在书桌前，窗外的阳光和往常一样温暖。闹钟显示下午六点整，正在响着铃声。

"别告诉他们你能听见。"那个声音再次在我脑海中响起。

但这一次，我还听到了另一个微弱的声音："找到控制室。六次机会。这是第三次。"

我浑身发冷。这是第三次？我之前经历过这一切？而且我只有六次机会？

我必须找到所谓的"控制室"。但首先，我必须活下来，至少坚持到明天早上九点，看看他们口中的"特殊治疗室"是什么。

卧室门被推开，爸爸妈妈走了进来，一切就像前两次一样。只是这一次，我注意到他们的动作有一种奇怪的同步性，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精确控制着。

"还是装作听不见，"我对自己说，"但今晚必须采取行动。"

晚餐依然是那三样菜。这次我装作什么都没察觉，乖乖吃了晚饭，甚至主动请求早点休息，说自己感到疲惫。

他们看起来松了一口气，互相交换了一个满意的眼神。

回到房间后，我没有像往常一样锁门，而是故意虚掩着，然后躺到床上装睡。

果然，不到十分钟，妈妈轻手轻脚地进来了，手里拿着那杯"安眠"牛奶。

她把牛奶放在床头，轻轻摸了摸我的头发，然后离开了。

我等了几分钟，确保她不会回来，然后把牛奶倒进了花盆。这次我注意到液体接触土壤时发出了轻微的嘶嘶声，土变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