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不想这么快就被定下来，"他的声音忽然严肃，"我也有自己想做的事。"

这话让我愣了一下，不太适应他这种语气。从小到大，楚然在我面前都是那种嬉皮笑脸、没个正经的样子，仿佛人生就是一场游戏，而他永远是那个最会玩的人。

"什么事？泡妞环游世界？"我随口调侃。

"也许吧。"他的回答很敷衍，目光依然停留在我的画作上，"你还在画画？"

"嗯，接了一个商业插画的单子，不过这幅是自己画着玩的。"

"我记得你高中的时候就说要开画廊。"

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个。高中时我曾经天真地宣布要成为知名画家，开一家自己的画廊。当时全班都笑了，只有楚然煞有介事地点头，说"一定会实现的"。

"现实和梦想总是有差距的，"我耸耸肩，"至少我还能画画，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做商稿。"

楚然突然站起来，走到我的画架前，认真地观察起那幅未成的作品。他的背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挺拔，和记忆中那个穿校服的少年重叠在一起。

"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你是我认识的人里最勇敢的一个，"他轻声说，"明明家境一般，却敢追求自己的梦想。"

这话让我感到一丝不适，听起来像是施舍般的赞美。"我只是没有选择罢了，不像你，随时可以回到家里的公司。"

"是吗？"他转过身，脸上的表情我看不真切，"你以为我很轻松？"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凝重。我清了清嗓子，试图缓解这种奇怪的氛围："不说这些了，你今晚打算睡哪？沙发还是地板？"

楚然夸张地做了个受伤的表情："你就这么对待你最好的朋友？"

"我可没说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更何况，你占我便宜的次数还少吗？从小学开始就这样了。"

"我哪有占你便宜？分明是我在照顾你好不好？"

我冷笑一声："照顾我？你怕是忘了初中时候谁抄谁的作业了吧？"

说起初中，我的记忆一下子被拉回十多年前。那时的楚然还没有现在这么讨厌，但已经展露出了他过人的才华和惹人厌的本领——他可以毫不费力地拿到全班第一，同时还能当校篮球队的核心，这让很多男生都嫉妒得不行。

不知为何，他总喜欢缠着我，明明班上有那么多女生对他示好。

"那是互相帮助，"楚然走回沙发，很自然地坐到我旁边，"我帮你解答数学题，你让我抄语文作业，公平交易。"

"我怎么不记得有这回事？"

"你选择性失忆了。"他笑着说，然后突然话锋一转，"还记得高二那次联考吗？"

我当然记得。我因为前一天熬夜画画，考试时差点睡着，结果把最后一道大题漏做了。眼看就要交卷了，是楚然假装问老师问题，挡住监考老师的视线，然后用纸条传给我答案。

"记得，多亏了你，不然我那次数学肯定不及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