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让开。"我上前，从腰间取出一个小瓷瓶，"这是解百毒的丹药，或许有用。"

我将药丸喂入林修远口中，众人紧张地等待着。片刻后，他微微动了动眼睑，终于睁开了眼。

"多谢公主。"他虚弱地说。

我没有回应，起身退到一旁。这时，楚凌走了进来，看了看现场情形，又看看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公主真是心善。"他轻声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苦涩。

我心中忽然一阵茫然，不知该如何解释。我救林修远，只是本能反应，并无他意。可楚凌眼中的失落，却让我心生愧疚。

这一刻，我才发现自己的心似乎不再那么简单了。

宴会在一片混乱中结束，婉月将始作俑者揪了出来，原是一位对林修远心怀嫉妒的世家公子，此事便暂告一段落。

回宫途中，我心绪难平，既为自己对林修远仍存有关切而感到困惑，又为楚凌眼中的失落感到内疚。这两种情绪在心中拉扯，让我烦闷不已。

"公主。"身后传来楚凌的声音。

我停下脚步，转身看他。

"抱歉，方才是我失礼了。"他诚恳地说道，"每个人都有选择相助他人的权利，我不该阻拦你。"

"楚公子无需道歉。"我平静地说，"你的担忧我明白。"

"只是..."他犹豫片刻，终是开口问道："公主可是仍对林公子余情未了？"

我微怔，随即苦笑："我也不知道。"

他闻言沉默片刻，随后抬头，脸上重新挂起笑容："无妨，时间会给出答案。公主今日舟车劳顿，还是早些回宫休息吧。"

我点点头，转身欲走，却又停下："楚公子，明日午时，御花园梅林，我仍在那里等你。"

他眼中闪过惊喜："一定准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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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寝宫，我独坐灯下，思绪回到多年前。

那年我十岁，第一次见到林修远。他比我大两岁，是父皇宠臣林阁老的嫡孙，被带进宫来拜见父皇。我偷偷躲在回廊后看他，只见他俊朗挺拔，目光清澈如水，便悄悄在心中对自己说，这便是我未来的夫君了。

那时起，我便开始关注他的一切。听闻他擅长骑射，我便苦练马术；听闻他喜读诗书，我便夜夜挑灯苦读；听闻他喜欢梅花，我便在宫中种了一片梅林。

十四岁那年，父皇正式为我们赐婚。那一日，我欣喜若狂，认为自己所有的努力都得到了回报。可他，却只是平静地行礼谢恩，眼中看不出半分欢喜。

后来我才慢慢明白，他对我的感情，从来只停留在敬重之上。他恭敬有礼地陪我读书，教我骑马，赏梅赏月，却始终保持着距离，在我面前端着世家公子该有的矜持。

而我，傻傻地一厢情愿，以为时间久了，他终会动心。

现在想来，或许那婚约对他而言，从来都只是一道枷锁。而我，自始至终都只是一个配不上他的公主。

一夜无眠，晨曦微露时，我决定卸下所有伪装，做真正的自己。不再为谁而改变，不再强求不能拥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