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我拒绝了晚膳，只喝了些清粥。半夜时分，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宫女的通报："昭仪娘娘，陛下驾到！"
我慌忙起身，刚整理好衣衫，顾瑾便推门而入。他看起来有些疲惫，眉间笼着一层阴霾。
"姐姐，我需要你的帮助。"他开门见山。
我心中冷笑，面上却不显："陛下请讲。"
顾瑾踱步至窗前，背对着我："太后不同意册立陆氏为后，内阁也以祖制为由阻拦。我想请你去说服太后。"
我默然片刻，轻声道："陛下，臣妾恐怕无此能耐。"
"太后最喜欢你，向来对你言听计从。"顾瑾转身，目光灼灼地望着我，"若你出面，她定会松口。"
"即便如此，臣妾也不便干涉立后之事。"我直视他的眼睛，"更何况，陛下已经将臣妾由德妃贬为昭仪，臣妾的话，太后娘娘未必会听。"
顾瑾面色一僵，随即苦笑："姐姐，当年是你自请降位的。"
"是啊，因为陛下隔三差五便要'请'我这么做。"我语气平淡，"若非陛下一再暗示，臣妾如何敢僭越？"
顾瑾沉默了。那是在陆贵人入宫后的第一个月，他便开始频繁暗示我，说陆氏受宠，希望我能让出些位置。我起初只当他是新鲜劲儿上来了，谁知他竟一步步将我从德妃的位置挤下，如今更要将我曾经肖想的皇后之位赐给陆氏。
"姐姐，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良久，顾瑾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恳切，"但我真的很爱她，想给她最好的位置。"
我笑了，这笑中带着几分讥讽："陛下，爱情与权力本就不该相提并论。您是天子，后宫佳丽三千，为何偏要与祖制、与太后对抗？"
"因为我只想让我爱的人站在我身边！"顾瑾音量稍稍提高，随即又压低声音，"姐姐，你从小就疼我，这次也帮帮我吧。"
我沉默片刻，突然觉得一阵疲惫。这个曾经依赖我、崇拜我的表弟，如今已经长大，有了自己的主见和追求。他口口声声叫我姐姐，却已将我视为后宫中可以随意安排的一枚棋子。
"臣妾明日便去太后宫中请安，会尽力劝说。"我最终还是妥协了。
顾瑾大喜，连连道谢后便匆匆离去，想必是急着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的陆氏。我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心中五味杂陈。
第二日一早，我便前往慈宁宫拜见太后。
太后是先帝的第二任皇后，也是我的亲姨母。她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在先帝在世时便参与政事，先帝驾崩后更是垂帘听政，实际掌控着朝政。
"姐姐昨晚没睡好吧？"太后看着我的黑眼圈，心疼地说道，"是不是那个丫头又让你不痛快了？"
我摇头："不是，只是夜里想事情想得太晚。"我犹豫片刻，还是开口，"姨母，关于立后一事..."
太后眉头一皱："他派你来做说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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