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婉转,态度恭敬,是个懂事的姑娘。只是眼神飘忽,不敢直视我,想来心中有愧。
"齐姑娘言重了,"我笑着帮她整理散落的发丝,"侯府宽敞,多住一人不算什么。只是不知姑娘要住多久?若是长住,需得添置些家具摆设,让姑娘住得宽适些。"
这话掷出,空气顿时凝固。
侯爷干咳一声:"齐姑娘家中已无亲人,恐怕...恐怕要长住了。"
"原来如此。"我点点头,似是毫不在意,"正好我打算明日去唐记铺子看看,顺便挑些新进的货物,给齐姑娘添置房中所需。"
这一句唐记,压得侯爷眉头微皱。唐记是我嫁妆中最大的一家绸缎庄,每年盈利数万两白银。
席间,齐姑娘频频向侯爷递眼神,我假装没有看见,只与侯爷谈论府中的杂事。
酒至半酣,一阵寒风吹过,齐姑娘打了个喷嚏,双手捂着肚子,脸色苍白。
侯爷立刻关切地问:"可是着凉了?"
齐姑娘摇摇头,欲言又止。
"莫非是...身子不适?"侯爷的语气中竟带了几分期待。
齐姑娘羞红了脸,轻轻点头。
我手中的筷子一顿,心知肚明。这齐姑娘,怕是已经怀上了侯爷的骨肉。
望着二人眉来眼去,我只觉可笑。若不是看在唐家颜面上,真想拂袖而去。
夜深了,我回到自己的院落,命青榆去查齐姑娘的底细。
"夫人,这齐姑娘确实是江南人氏,父亲是商人,却不是什么大族,只有一家小小的绸缎铺子。"青榆回报,"最离奇的是,半年前她全家染病而亡,她却独活,被侯爷带回府中。"
"染病?"我冷笑,"半年前侯爷去江南做什么?"
"说是体察民情,但...但奴婢听说,他常在一处青楼出没。"
这便是了。我摆摆手,示意青榆退下。我在灯下又计算了一番账目,确认无误后封存起来,准备明日带去铺子。
商人之女的敏锐告诉我,风暴即将来临。与其等待被扫出门,不如主动布局。
次日一早,我便带着青榆出了门,先去了唐记,又去了父亲留给我的几家铺子。那些铺子掌柜见到我,皆恭敬无比。全城皆知,侯府的唐夫人精明能干,铺子在她手中蒸蒸日上。
回府后,婆母派人传我去听凤阁。
"你整日往外跑做什么?"婆母高坐在主位上,一脸严肃,"侯门媳妇,岂能出入市井?成何体统!"
我垂首道:"儿媳只是去查看铺子情况,不敢怠慢家业。"
"家业?"婆母冷笑一声,"你嫁入侯门,就该以侯府为重。外面那些铺子,不过是些俗物,有管事打理便是,何必亲自去?"
我暗自冷笑,这些铺子若真是俗物,她为何总是巴巴地等着每月我送来的分红?
"儿媳知错。"我低头认错,心中却盘算着下月减少上交的银两。
"听说你昨日见了齐姑娘?"婆母话锋一转。
我点头:"见过了,姑娘端庄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