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祭坛上，那尊古老的雕像，依旧散发着幽暗的光芒。

我的契约信使，已经等在那里。

“神谕错了。”我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打破了教堂的寂静。

信使缓缓转过身，那双冰冷的眼睛，此刻却多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神谕……没有错。”他的声音低沉嘶哑，如同两块岩石摩擦。

“没有错？那为什么获奖的是霍城予？”我质问道，内心的恐惧和愤怒几乎要将我撕裂。

“年度杰出青年金融家，确实是沈婳女士。”信使说。

“那为什么台上……”我正要追问，却被他打断。

“神谕，是关于‘年度杰出青年金融家’的称号，而不是关于谁登上那个领奖台。”

我的心猛地一沉。

称号？

我只想要那个奖杯，那个荣耀，那个可以让我彻底摆脱过去的象征。

我忽略了契约的每一个字眼。

我以为我足够聪明，可以利用这股力量为我所用。

可现在看来，我才是那个被玩弄的傻子。

“你玩弄我？”我的声音带着彻骨的寒意。

“不。”信使摇了摇头，“契约之神，只履行契约。是你自己的欲望，蒙蔽了双眼。”

欲望。

是的，欲望。

我贪婪地想要一切，想要那个至高无上的荣耀，想要让所有看不起我的人都匍匐在我脚下。

我忘了，力量的代价，从来都不是轻而易举就能承受的。

“那我的代价呢？”我问，声音平静得可怕。

我的寿命，已经献祭出去了。

如果得不到我想要的结果，那我的牺牲，又算什么？

信使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开口：“契约已成，代价已付。年度杰出青年金融家，确实是你。只不过……有人用更高的代价，买走了那个奖杯。”

更高的代价。

霍城予。

只有他，有那个能力，用我无法想象的代价，在最后关头，截胡我的荣耀。

我突然想起，在颁奖典礼前，霍城予曾找到我。

他带着他那个继承人，对我露出了那种熟悉的，掌控一切的笑容。

“沈婳，你应该明白，有些东西，不是你努力就能得到的。”他说。

我以为那是他对我的警告，让我不要妄想触碰他的底线。

现在看来，那是他对我赤裸裸的嘲讽。

他早就知道，我的一切挣扎，在他面前，都是徒劳。

“我该怎么做？”我问信使。

我的声音里没有了愤怒，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

我必须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我不能让我的代价，白白牺牲。

“契约之神，可以帮你达成你的愿望。但……你需要付出新的代价。”信使说。

“新的代价？”

“是的。”

“是什么？”

信使抬起头，那双冰冷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我。

“你的……记忆。”

记忆？

我的心猛地一颤。

我的记忆，是我唯一可以证明我曾经存在过的东西。

如果我失去了记忆，我还是我吗？

我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

贫困的童年，被嘲笑的经历，为了生存不择手段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