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一定会化作噬骨的毒药。」我望着镜中的自己，浅色的眸子里是太过剔透的悲哀。
「那也要说出口才算。」沐遥的手指抚过我的肩头，有清冷的微凉感，如同他本人，总是那样矜持而客气。
「姐夫。」我唤他。
沐遥的动作几乎是瞬间静止了。
「闵清歌，你别太过分。」他声音压得极低，又压抑着隐隐的怒意。
我转过身来，面对着他，「过分？」我的指尖挑起他的下巴，「是谁先踏进这个房间的？」
「我只是来告诉你，我明日就要出征。」
「所以特意深夜来我的闺房？」我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多么体贴的姐夫啊。」
沐遥的眉头紧锁，那双总是带着清朗笑意的眼睛此刻却阴鸷得可怕。他是朝中新晋的将军，年纪轻轻便战功赫赫，更是皇帝面前的红人。
而我的姐姐——闵清霜，是当朝礼部尚书的嫡女，是他门当户对的妻子。
我只不过是……
尚书大人明面上的侄女，实则是他年轻时与一名宫女的私生女。我的母亲生下我便被发落出宫，活活病死。而我，被收养在尚书府，以侄女的名义长大。
「你每次都这样。」沐遥的指节微微泛白，「像是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我们的事。」
「我们的事？」我冷笑一声，「是什么事？你说说看？」
他的手臂猛然揽住我的腰，几乎是惩罚性地吻住我。我被迫仰起头，承受他毫不温柔的亲吻。
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全部真相——偷情。
一个月前，尚书大人设宴为沐遥接风洗尘。宴席上，我被灌了许多酒，醉得不省人事。当夜，沐遥走错了房间，误入我的闺房。
或许他是故意的。
我至今记得他看着我时那种复杂的眼神，有惊艳，有犹豫，更多的是一种不该有的渴望。
那晚之后，他便无法自拔。
而我呢？也许是对这个虚伪家族的报复，也许只是一时迷失，竟纵容了这段畸形的关系。
「出征多久？」我拉开距离，整理着有些凌乱的衣衫。
「至少三个月。」
「三个月。」我重复着，「足够我嫁人了。」
沐遥的眼神猛地暗了下来，「你说什么？」
「尚书大人已经给我安排了婚事，对象是户部侍郎家的公子。」我故意这样说。
沐遥的手掌狠狠握住我的手腕，几乎要捏碎了我的骨头，「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我盯着他的眼睛，「难道你还指望我一辈子做你的情妇？等你和姐姐生儿育女，我躲在暗处看着你们恩爱一生？」
「清歌，」他的声音忽然软了下来，「等我回来，一切都会不同。」
「有什么不同？」
「相信我。」他吻我的额头，「只需要等我回来。」
我没有回答。
深夜的风从窗缝溜进来，吹起床前的帘子。沐遥走了，就像他来时那样悄无声息。
我望着镜中的自己，眼角有泪痕，嘴角却勾着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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