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但命运往往不遂人愿。

那日，我在花园的僻静处看书，忽然听到不远处有人争执。

"陆世子，你为何对那个木头人这般上心？她有什么好的？"是三姐的声音。

"沈三小姐此言差矣。"陆远的语气依然温和，却透着几分疏离，"七小姐安静淡然，自有她的好处。"

"哼，她不过是个侧室所出的庶女，父亲也不喜欢她，你何必浪费时间？"

"出身如何，与人品无关。"陆远淡淡道，"况且，侯爷对七小姐似乎并非如你所言那般不喜。"

三姐气结："你、你竟然为她说话！"

我悄悄探出头，只见三姐气冲冲地走了，留下陆远一人站在亭子里，望着远处出神。

我正欲退去，不料踩断了一根树枝。

"是七小姐吗？"陆远循声望来。

我无处可躲，只得硬着头皮走出来："刚才的话，我不是有意偷听的。"

陆远不以为意："无妨。倒是沈三小姐的话，希望没有让你难过。"

我摇摇头："习惯了。"

陆远眼中闪过一丝怜惜，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七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然后，他对我讲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北境战事再起，边关告急。安平侯已接到密旨，即刻启程赴边关督战。而他陆远，也将随父亲一同前往。

"为何告诉我这些？"我有些不解。

陆远深深看了我一眼："因为我觉得你跟其他姑娘不同。你能保守秘密，也不会为这些事大惊小怪。"

我沉默了片刻，问道："边关情势，当真如此危急？"

"比你想象的还要严峻。"陆远叹了口气，"此次若不能击退敌军，恐怕京城也难保安宁。"

我想起了我娘教我骑射时说过的话："学些本事，为了活命。"

看来她早有预见。

"你...要多加保重。"我鬼使神差地说了这句话，随即便红了脸。

陆远愣了一下，随后展颜一笑："多谢七小姐关心。我会的。"

十

陆远走后的第三天，我娘把我叫到房里，神色凝重地说："舒音，收拾行李，我们要离开京城一段时间。"

"去哪？"我惊讶地问。

"回我娘家。"她简短地回答，"边关有变，京城不安全。"

我这才明白，陆远告诉我的消息并非危言耸听。

"爹爹知道吗？"我忍不住问道。

我娘点点头："他也要前往边关，大夫人和其他姑娘会去南方的庄子避难。"

我沉思片刻，决定相信我娘的判断。她虽然口无遮拦，但在大事上从不马虎。

两日后，我们便启程向西，前往那个我从未去过的娘家。

路上我问娘亲："外祖父真的会接纳我们吗？"

我娘轻哼一声："那个老顽固，嘴上说不原谅我嫁给你爹，心里却时刻挂念着。这些年每月都有书信往来，他老人家早就盼着见你了。"

我有些惊讶，原来我娘始终与娘家保持联系。

一路西行，风景渐变，平原变为丘陵，再到险峻的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