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敛眸浅笑，声音轻柔："既是远亲，自当善待。明日我便安排人收拾出梅香院来，距离主院既不远也不近，清静些。"
柳如意闻言，面露失望之色，却又不好反驳，只得福身道谢。
婆母坐在上首，目光在我和柳如意之间游移，最终落在了陈世安身上："世安，听说你在江南立了大功，上面有意提拔你，可有此事？"
陈世安略显得意："确有此事。大人对我甚是赏识，说不日就会有好消息传来。"
"那可真是太好了！"婆母喜笑颜开，随即看向我，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媳妇，你看世安多能干。你嫁过来都三年了，连个一儿半女都没有，这可如何是好？"
席间气氛顿时凝滞，我手中的筷子轻轻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夹起一块点心放入碟中，微笑道："婆母说得是，只是世安公务繁忙，聚少离多，这事也难强求。若婆母着急，不如让世安多留几日，说不定就有好消息了。"
我这话既给了婆母台阶下，又暗暗将球踢给了陈世安。果然，他略显尴尬地咳嗽一声，转移了话题。
晚宴结束后，我回到绣兰院，青柳为我卸妆时忍不住愤愤不平："夫人，那柳小姐明明就是冲着老爷来的，看那眼神，哪里像什么远亲！"
我淡淡一笑："知人知面不知心。无论她是何居心，我们且看着便是。"
青柳还想再说，我轻轻摇头："去准备热水吧，我要沐浴。"
浸在温热的水中，我闭上眼睛，思绪回到三年前初嫁入陈府的情景。彼时的我，满怀憧憬，以为自己嫁给了一个知书达理的才子，将会相敬如宾，白头偕老。
谁知婚后不过半月，他便奉命远行，留我一人在这偌大的府邸中独守空房。期间，婆媳关系虽不融洽，但也相安无事。我将心思都放在了经营父亲给我的那些铺面上，闲来无事便看看账册，筹划筹划新的生意。
不知从何时起，那些原本只是打发时间的事业，竟成了我的寄托与慰藉。
青柳端着干净的衣裙进来，小声道："夫人，听说老爷今晚要去柳小姐那里。"
我从浴桶中起身，任由青柳为我披上中衣："让他去吧。我又不曾真正得到过他的心，又何必在意他的身？"
"可是夫人——"
"别说了。"我打断她的话，"去，把我的账册拿来，我想看看北街那家绸缎铺上个月的收益如何。听说有个从西域来的商队带了些新花样的丝绸，很受姑娘们喜爱。"
深夜，我伏案而眠，案上是密密麻麻的账目和我拟好的新铺面筹划。不知何时，房门被轻轻推开，陈世安走了进来，看到我的样子，似乎有些愧疚。
"夫人还未睡？"
我抬起头，脸上挂着浅淡的笑意："只是查些账目，马上就睡。世安不是去看望那位远亲了吗？怎么来了我这里？"
他有些尴尬："她身体不适，我只是去看看，并无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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