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指的是什么？」
「朝廷对商贾的打压越来越严，我们必须更加小心。」老爷子咳嗽几声，「尤其是你，顾家主母，一举一动都关系到家族声誉。」
顾盈感觉后背发凉，强笑道，「爹放心，我会谨言慎行。」
老爷子点点头，忽然又道，「对了，楚家小子回来了，昨日来看我。」
顾盈的心猛地一跳，果然是他！
「他已是朝廷命官，这次回来是奉旨调查南方商贾与蒙古人勾结一事。」老爷子眼神锐利，「顾家虽清白，但也难保不被牵连。你与他自小相识，可多走动，打听消息。」
顾盈喉头发紧，「爹，这不妥吧？我已是成轩妻子，与旁的男子走动……」
「为家族大事，这点小节算什么？」老爷子挥手，「况且是世交之子，又有什么不妥？」
顾盈默然。她和楚衍确实是世交之子女，但老爷子不知道的是，她曾经与楚衍有过婚约。
那是在她嫁入顾家之前，两家曾有过口头约定。只是后来楚家因政治原因暂时失势，顾老爷子嫌弃楚家门第不够显赫，便悔了婚，转而将她许配给了顾成轩。
当时的楚衍愤而投军，发誓要建功立业，一洗家族耻辱。五年过去，他终于功成名就归来，却不知对往事是否仍耿耿于怀。
老爷子的话将她拉回现实，「明日楚家设宴，你代表顾家前去赴宴。顾瑾也带上，让人看看顾家的子嗣多么出色。」
顾盈只能点头应下。
离开老宅时，天色已晚。顾盈心事重重，竟忘了叫轿子，一个人漫步在回家的路上。
冬日的街道上行人稀少，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拐过一个街角，她猛然停住了脚步。
前方不远处，一个白衣身影正倚着石桥栏杆，望着河水出神。
楚衍。
顾盈下意识想转身离开，却已晚了一步。楚衍抬起头，目光正好与她对上。他的眼神先是一怔，随即浮现出复杂的情绪。
「顾夫人。」他轻声唤道，声音低沉。
顾盈硬着头皮上前行礼，「楚大人。」
「五年不见，顾夫人依旧美丽如昔。」楚衍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带着某种说不清的情感。
「楚大人客气了。」顾盈垂下眼帘，「听闻大人官拜三品，实乃可喜可贺。」
「若非某些变故，或许我们的称呼本该不同。」楚衍意有所指，语气却平静得出奇。
顾盈不知该如何接话，只能岔开话题，「听闻楚大人此番回来，是奉旨办案？」
「不错。」楚衍微微颔首，「朝廷怀疑有商贾与蒙古人暗中交易，此事必须查个水落石出。」
「我顾家行的是正道，绝无此类勾当。」顾盈急忙道。
楚衍看着她慌乱的样子，眼中浮现一丝笑意，「我知道。」
他忽然向前一步，距离顾盈更近了，「顾盈，这五年来，你可好？」
一声「顾盈」，叫得她心头微颤。他们已有多久没这样直呼其名了？
「托福，一切都好。」她不敢抬头看他，怕自己的眼神泄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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