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典礼前夜,林雨晴坐在宿舍里熨烫学士服。她的手机震动起来,是苏晓星的主治医生。
"林小姐,明天晓星的血象指标不太理想,恐怕不能出院参加典礼了。"
林雨晴的手停在熨斗上:"一点可能都没有吗?"
"风险太大。她的免疫力太低,人群聚集处极易感染。"
挂断电话后,林雨晴看着挂在衣柜门上的两套学士服——一套她的,一套她为晓星准备的。突然,一个想法闪过脑海。
她拿起手机,开始疯狂地打电话。
第二天清晨,713病房的门被推开。苏晓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林雨晴穿着学士服走进来,身后跟着摄影社的全体成员、系主任,甚至还有校长。
"这是...?"她惊讶地支起身子。
"毕业典礼啊!"林雨晴笑着说,"既然你不能去,我们就把典礼搬过来了。"
同学们迅速布置起来:有人挂上校旗,有人调试音响,还有人给晓星披上准备好的学士服。系主任帮她戴上学士帽,细心地避开输液管。
"根据校委会特别决议,"校长站在床边宣布,"鉴于苏晓星同学在学术和社团活动中的优异表现,今天我们在此为她举行特别毕业仪式。"
录音机里放出庄严的毕业进行曲。林雨晴帮晓星整理好衣领,然后退到一旁。校长开始宣读毕业生名单,当念到"苏晓星"时,所有人都鼓起掌来。
"现在请毕业生代表致辞。"校长说。
林雨晴走到晓星床边,从口袋里掏出准备好的演讲稿:"作为晓星四年的同桌、室友和最好的朋友,我很荣幸代她发言..."
"等等。"苏晓星突然打断她,挣扎着坐直身体,"我自己来。"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她接过演讲稿,深吸一口气:
"我以为自己会错过今天...但你们让奇迹发生了。"她的声音虚弱但清晰,"这四年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不仅因为学到了知识,更因为遇到了你们——每一个让我笑过、哭过、成长过的人。"
她的目光扫过房间,最后停在林雨晴脸上:"特别感谢我的挚友,她教会我安静的力量,也包容我所有的任性。医学上说我的病很难治愈,但我知道,至少在这段友情里,我已经被完全治愈了。"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隐约的抽泣声。林雨晴站在阳光下,泪水在学士帽的流苏后闪闪发光。
校长清了清嗓子,宣布授予苏晓星文学学士学位。当毕业证书递到晓星手中时,所有人都看到她的手在微微颤抖。
"现在请毕业生们将学士帽的流苏从右边拨到左边..."
林雨晴上前帮晓星完成这个动作,然后俯身紧紧抱住了她。相机快门声响起,定格下这个瞬间——穿着学士服的两个女孩,在病房的阳光里相拥而泣。
毕业典礼后的例行检查,林雨晴陪苏晓星一起去了。她推着轮椅,感受着晓星比一个月前更轻的体重。化疗的副作用越来越明显:晓星的手脚开始出现神经病变,走路时常失去平衡;口腔溃疡让她几乎无法正常进食;更别提持续的恶心和乏力。
但今天晓星格外精神,一路上都在讲咖啡馆的新点子。林雨晴知道,这是毕业典礼带来的短暂"高光时刻",很快就会被病痛吞噬。
"苏晓星?"护士在诊室门口叫名字。
林雨晴刚要起身陪同,医生却拦住了她:"这次检查需要一些时间,家属请在等候区等待。"
她不安地坐回椅子,看着晓星被推进检查室。墙上的时钟滴答走着,一小时、两小时... 比往常长得多的时间过去了,晓星还没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