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夜站起身，身高顿时压过我大半个头，他俯身在我耳边，声音低沉，「公主，您真以为我楚千夜会为了一纸虎符卖命？」
我心头一凉，赌局输了吗？
「还是说，」他突然摘下眼罩，露出那只据说已瞎的右眼，「你把我当作要挟丞相的棋子？」
我惊讶地看着那只眼睛——它竟是好的，清澈见底，没有一丝受伤的痕迹。
「王爷这是……」
「人人都道楚千夜瞎了右眼，却没人知道，这不过是一个迷惑丞相府的计谋。」他将眼罩重新戴好，「七年前，丞相毒害先帝，我装作受伤退隐，就是为了等待时机。」
我恍然大悟，「所以王爷一直在…」
「公主以为我的铁骑为何甘愿龟缩边陲？为何不受征调？」他冷笑一声，「丞相以为我已无能为力，却不知我一直在等一个名正言顺的反击理由。」
「那王爷今日为何拒我？」
「因为公主来得太迟了。」他转身走向窗边，「三日后，不是公主祭天，而是我楚千夜挥师入京的日子。」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快步上前，「王爷是说…」
「先帝临终托孤，不仅有公主这位嫡女，还有……」
「太子！」我惊呼出声。
楚千夜点头，「虽然世人都以为太子已死，但他不过是被我藏起来了。三年前，就在公主出逃的那一夜，太子也被送出宫中，一直由我暗中保护。」
我一时语塞，原来一直以来，我都不是唯一的希望。
「那么，公主还有什么能打动我的？」楚千夜转过身，目光如刀，「太子已集结旧部，我的铁骑也已整装待发，复国大业近在眼前。公主，您又能给我什么？」
我咬紧嘴唇，「我能给王爷的，太子给不了。」
「哦？」他挑眉，一丝戏谑浮现在冷峻的面容上。
「太子可以给王爷权势，可以给王爷封赏，但太子不能给王爷……我。」
楚千夜眼神一滞，「公主此言何意？」
「王爷若助我登基，我愿许王爷为夫。」我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重如千钧，「先帝在世时曾言，女子不可为君。但若我嫁与王爷，王爷便是名正言顺的君王。」
「公主倒是好算计。」楚千夜冷笑，「拿自己做交易，就不怕我应允后反悔？」
「王爷若是那样的人，就不会在先帝遇害后，守着一个失势太子隐忍七年。」
他沉默良久，忽然转身，从案几上取出一封书信，递给我，「看看吧，这是三日前太子派人送来的。」
我展开信笺，只见上面寥寥数语：「千夜兄，父仇国恨，日夜难眠。今已得西北五州相助，愿与将军同日起兵，共讨国贼。弟，安平叩。」
「太子已与西北诸侯结盟？」我声音颤抖。
「是。」
「王爷已经答应太子了？」
楚千夜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我，等待我的反应。
我深吸一口气，从怀中取出另一枚令牌，这枚比先前那枚更加精致，上面刻有龙纹，「王爷知道这是什么吗？」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