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我竟成了你的把玩之物。」
我靠在红木雕花窗边，手指轻抚窗棂，漫不经心地看向站在厅中的秦临风。
秦临风眼底燃烧着一团火，脸色却比寒冬腊月还冷。他手中的玉杯微微晃动，杯中的茶水在月光下泛着微微波澜。
「若此话是真，」他将玉杯重重放在桌上，茶水溅出，「柳婉儿，你好大的胆子。」
我掩嘴轻笑，「难不成大人以为我会永远被蒙在鼓里？以为我不知道自己只是代替了那位故人？」
秦临风一步步逼近，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我心尖上。「你知道些什么？」
我站直身子，不再倚靠窗棂，直视他的眼睛。「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多。既然我们都是为利而来，何不做个明白人？你寻你的旧人，我追我的心愿，互不干扰，岂不快哉？」
秦临风的眼神暗了下来，像是一潭无底的深水。
「柳婉儿，你是不是觉得本官对你太过仁慈了？」
我不屑地撇撇嘴，「仁慈？秦大人，若论仁慈，你我之间，何曾有过？」
他伸手猛地扣住我的下巴，力道之大让我有些吃痛。「你以为你能随意退出这场局？」
「痛！」我挣开他的钳制，揉了揉下巴，「何必动怒？不过是说破了一层窗户纸罢了。我柳婉儿向来明白，感情不过是交易的筹码。」
秦临风的目光如刀，一寸寸剐着我的脸。半晌，他冷笑一声，转身离去，留下一室冰冷月色。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拱门处，轻轻叹了口气。
手腕上的红痕隐隐作痛，提醒我这不是一场梦。
一切，从何说起呢？
也许是从那个雨夜开始的吧。
那一年，家中遭变，父亲因一纸奏章得罪权贵，被削官流放。一夜之间，昔日盛景不再，门庭冷落。亲友避之如蛇蝎，曾经的婚约更是转眼成空。
那日，我跪在雨中，送别远去的父母。回府时，浑身湿透，高热不退。上天待我不薄，在这病榻之际，送来了救星。
谁知，这救星却成了我的劫数。
杨明远，江南富商之子，游历至京城时因雨夜借宿，偶入柳府，不期而遇。他为人爽朗，谈吐风趣，一番照料下，我的病渐好。
往后半月，他几乎日日登门，带来鲜花点心，讲述江南风物。我虽失意，却在他身上看到了希望。
「婉儿，我已决定留在京城，」某日他握着我的手道，「不如我们结为夫妻，你我两家也好有个依靠。」
我惊讶不已，却又暗自窃喜。或许正是命运，在我最落魄时送来了转机。
我答应了他，简简单单定下了终身。
「等我安排妥当，十日后便来迎亲。」他笑着说，眼里满是温柔的光。
十日、二十日、一月、两月......
杨明远如同人间蒸发，再未出现。
直到半年后，我才从别人口中得知，杨明远早已回了江南，娶了青梅竹马。他对我，不过是一场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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