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点点头，坐进车里。司机恭敬地问我地址，我鬼使神差地报了那个“新房”的地址。

车子驶向那个我从未真正住过的房子。那是裴家为我们准备的新婚居所，装修得奢华大气，却没有任何生活的气息。推开门，一股冰冷和空旷扑面而来。

我提着行李箱站在玄关，听着自己鞋子踩在地板上的回声，觉得无比讽刺。这就是我的家吗？一个只有房子，没有人的地方。

我给裴时安发了条微信：【我回来了。】

信息发出去很久，都没有回应。我放下行李，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坐下。太阳已经偏西，余晖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拉长了我的影子。

我一个人坐着，直到夜色全笼罩。手机屏幕依然是黑的。他大概真的忙吧，忙到连回复一条微信的时间都没有。

我自嘲地笑了笑。我嫁给了一个不爱我的人，而我，爱着他。这本身就是一场悲剧。

我起身，在偌大的房子里随意走动。卧室、书房、衣帽间……每一个房间都干净整洁，物品摆放得井井有条，却缺乏生活的温度。这里的一切都像展示品，而不是真正属于我们的家。

我在主卧室的衣柜里发现了几件男士衬衫，都是崭新的，标签都还没剪掉。它们孤零零地挂在那里，像是在提醒我，这里将会有一个男人住进来，但他何时回来，我却一无所知。

我拿出手机，翻看他的微信朋友圈。他很少发动态，最近的一条是一个月前转发的一篇行业分析文章。我点开他的头像，看了很久。那张照片是几年前他参加一个慈善晚宴时拍的，他穿着黑色西装，微微笑着，眼神里带着一丝疲惫。

我记得那天，他也是提前离场的。当时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是不喜欢那种场合的虚伪。现在想来，也许只是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与他无关的人身上吧。

而我，就是那个与他无关的人吗？

（三）

我在新房里度过了第一个夜晚。房子很大，床很软，但我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我接到了裴时安的电话。这是他婚后第一次主动联系我。

“醒了吗？”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嗯。”我应了一声。

“昨天太忙了，没看到你的信息。”他解释道。

我心里一阵冷笑，面上却平静地说：“没关系。”

“今天下午我回去。”他顿了顿，“晚上一起吃饭。”

“好。”我回答。

挂了电话，我心里并没有多少喜悦，反而是更多的忐忑。他终于要回来了，我们即将开始真正的“婚后生活”。我不知道该期待什么，也不知道该害怕什么。

我起身去洗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有些苍白。我试着化了个淡妆，想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

我在家里漫无目的地晃悠，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这个房子里没有我的东西，没有我的痕迹。我像一个闯入者，小心翼翼地触碰着这里的每一件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