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娘娘，您这回怕是躲不过去了。」

小顺子跪在我脚边，声音里带着哭腔。窗外，宫墙投下的阴影如同巨大的兽口，似乎随时能将我吞噬。我摸了摸隆起的腹部，心口一阵绞痛。

我，一个失宠的妃子，竟然怀上了皇帝的子嗣。可这孩子，却不是皇帝的。

「是那个人回来了？」我问。

小顺子身子一颤，低声道：「是。奴才亲眼看到他进了宫，如今就在……就在承乾殿。」

承乾殿，那是沈濯居住的地方。

沈濯。

我的青梅竹马，如今执掌东厂，权倾朝野的督主。也是我腹中孩子的父亲。

五年前，他还是宫里一个最低贱的扫地太监，而我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贵妃。

那时候，我怜悯他，在他被人欺辱时伸出了手。也许是那一丝怜悯，在他心中埋下了种子。

后来我失宠，被打入冷宫。是他在暗中帮我，一点点把我从绝望的深渊里拉出来。

再后来，他爬上了高位，我以为我终于有了依靠。

可他变了。

变得阴鸷、狠戾，对我占有欲极强。

我被他强行占有，像个玩偶一样被他掌控。

「娘娘，您现在该怎么办？」小顺子焦急地问。

怎么办？我也不知道。

皇帝病重，太子沈延虎视眈眈。朝堂之上，沈濯与沈延势同水火。而我，夹在他们中间，随时都可能粉身碎骨。

「去，给我准备笔墨。」我说。

小顺子不解：「娘娘，您要写什么？」

「写给太子殿下。」

为了活下去，我必须赌一把。

沈延虽然变态，但他却是我唯一的生路。

夜里，我穿着单薄的衣裳，独自一人坐在窗前。月光洒在地上，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我回想起沈濯。

那个曾经怯懦、小心翼翼的少年，如今已是能决定人生死的权臣。

我们曾经在桃花树下，他小心翼翼地牵着我的手，脸颊通红。

他说，娘娘是天上掉下来的仙女。

我说，你以后一定会飞黄腾达。

如今，他确实飞黄腾达了。可我们之间，却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我便派小顺子将信送了出去。

信中，我向沈延求助，并暗示了他我腹中孩子的身份。

这是我最后的筹码。

沈延的反应比我想象的要快。

当天下午，他便派人送来了回信。

信的内容很简短，只有一句话：「孤会保你。」

我松了一口气。

至少，我暂时安全了。

可我没想到的是，沈濯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他一身玄色衣袍，面无表情地站在我寝宫门口。

「娘娘好兴致，竟有闲情逸致赏月。」他的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我心头一紧，知道他一定已经知道了什么。

「督主大人光临寒舍，有何贵干？」我尽量保持镇定。

他迈步走进寝宫，目光在我身上扫过，最后落在我的腹部。

「娘娘腹中孩子，是沈延的？」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我没有说话。

他走到我面前，抬手捏住我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