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究往咖啡杯里丢进第三块方糖时，游惑正用军刀削苹果。果皮螺旋状垂落，刀刃反射着晨光在料理台刻下细痕。
"大考官，"秦究晃了晃甜得发腻的咖啡，"你确定这是早餐不是刑讯？"他伸手去够对方盘子里唯一正常的煎蛋，却被刀背拍开手背。
金属相撞声惊飞窗外的麻雀，游惑把苹果切成等分的八块："劫掠监考官的早餐，扣五十分。"
突然有齿轮转动的异响从天花板传来。游惑的刀尖还插在苹果上，整张餐桌突然像活物般抽搐。马克杯里的咖啡逆着重力爬上杯壁，在空气中凝成悬浮的阿拉伯数字——全是镜面倒影。
"亲爱的，"秦究单手撑住倾斜的料理台，"你们当年考试也玩这种花活？"
游惑刚要开口，古董钟的铜摆锤突然炸成无数齿轮。某个半透明的镜面漩涡在两人之间展开，吞噬了最后一块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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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白柳的骨鞭绞断变异章鱼的触手。黑桃纹章在掌心发烫，这是副本即将关闭的信号。他踏过粘稠的血浆走向宝箱，突然听到谢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别开。"
骨鞭劈开虚影的瞬间，宝箱里涌出的不是金币，而是成千上万面巴掌大的镜子。每面镜子都映着他不同角度的身影，那些倒影齐声低语："你确定自己是本体吗？"
"这种哲学问题，"白柳用鞋尖碾碎最近的那面镜子，"等我把你们都卖了再考虑。"
下一秒，所有镜面同时伸出苍白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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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暴打系统'送的火箭！"温简言对着悬浮镜头比心，桃木剑插进僵尸天灵盖的瞬间血浆四溅，"现在让我们看看这个清朝古墓里......哎？"
直播画面突然卡顿，弹幕变成乱码。他怀里揣着的青铜傩面突然发烫，一低头发现地砖缝隙渗出镜面般的液体。墓室壁画上的仕女缓缓转头，手中的团扇变成现代手术刀。
"观众朋友们，"温简言后退半步，"如果下一秒我消失了，记得把打赏钱烧给我......"
话没说完就被镜面吞没，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僵尸顶着直播设备比耶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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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惑在失重感中拔出军刀，看到秦究的风衣下摆正在分解成数据流。无数镜面碎片从四面八方涌来，映出他们支离破碎的身影。当靴底触到冰凉的地面时，血腥味混着霉味灌入鼻腔。
彩色玻璃穹顶投下诡异光斑，十二面等身镜围成死亡圆环。温简言正趴在地上研究青铜罗盘，西装沾满可疑的绿色黏液；白柳靠着告解室擦拭骨鞭，脚边堆着七零八落的镜面碎片。
"新朋友？"温简言抬头露出营业性笑容，"这位拿刀的朋友，有没有兴趣投资......"
"砰！"
秦究的子弹擦着他耳际飞过，击碎背后扑来的镜中怪物。温简言的笑容僵在脸上，缓缓转头看向冒烟的弹孔："这位朋友，你追求人的方式挺特别啊？"
"追求费另算。"秦究吹散枪口硝烟，"现在谁能解释下......"
【欢迎参加全球高考特别加试】机械音震得玻璃颤动，【考生白柳、温简言、游惑、秦究，你们已触发镜像悖论模式】
游惑的刀尖挑起飘落的考卷，羊皮纸上渗出鲜血：【核心规则：1.杀死所有不像你的存在；2.不要相信倒影；3.存活七天】
"首先，"白柳用骨鞭尖端敲了敲镜面，里面的倒影正在用口型说"快逃"，"谁能告诉我，为什么规则第二条和第一条自相矛盾？"
温简言凑近观察镜中倒影："有没有可能......"他突然伸手拽过游惑，"借刀一用！"
军刀劈开镜面的瞬间，十二面镜子同时发出惨叫。温简言从裂缝里扯出半截腐烂的手臂："看，这位朋友的员工证写着'实习监考官A'哦～"
游惑的眼神瞬间结冰。
"哇哦，"秦究用枪管挑起腐烂手臂的胸牌，"大考官，这是你失散多年的双胞胎？"
"你闭嘴。"
穹顶突然降下血雨，每颗水珠都映着不同时空。温简言抹了把脸，看着掌心蠕动的血色代码："各位，我有个好消息和坏消息。"
白柳的骨鞭绞碎三只镜中爬出的丧尸："说。"
"好消息是这里时间流速是外面的1/7，"温简言躲过飞溅的腐肉，"坏消息是系统在读取我们的记忆生成考场——那边举着核燃料棒的秦究先生，你在自己记忆里究竟是个什么怪物？"
秦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某面镜子里映出自己手持辐射罐的身影："亲爱的，这算不算另类婚纱照？"
游惑的军刀贴着秦究颈侧飞过，钉穿镜中怪物的眼眶："你再多说一个字，下次钉的就是你的嘴。"
"各位观众，"温简言不知从哪掏出直播设备，"欢迎收看《关于我的临时队友比鬼还可怕这件事》......"
白柳突然拽着他的后领往后拖，原先站立处刺出密集的骨刺。镜中的白柳倒影露出悲悯微笑，手中的骨鞭正在滴落沥青状液体。
"这位白先生，"温简言瘫坐在地喘气，"你的倒影是不是有反社会倾向？"
"准确地说，"白柳看着镜中自己背后浮现的谢塔虚影，"是比我更坦诚。"
暴雨突然转为冰雹，每块冰晶里都冻结着他们的记忆片段。秦究看到某个冰晶里闪过游惑被系统锁链束缚的画面，子弹立刻将其击碎。
"各位，"温简言用罗盘接住下坠的考卷残页，"想不想玩个刺激的？我找到考场出口了。"
他指向正在融化的忏悔室，镜面地板下隐约可见中世纪的瘟疫病房。白柳的怀表突然疯狂倒转，表盘裂开渗出鲜血。
"三秒后。"白柳甩出骨鞭缠住温简言腰际，"跑！"
整座教堂开始崩塌，无数镜中怪物倾巢而出。秦究在狂奔中朝游惑挑眉："你觉得新队友怎么样？"
"比你会闭嘴。"
"那完了，"秦究一枪打碎挡路的石像鬼，"我唯一的优点被比下去了。"
温简言边跑边从口袋里撒出黄符纸人："白先生！借点血！"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看起来最像会下咒的！"
白柳面无表情地割破手指，血珠滴在纸人上瞬间燃起幽火。数百个燃烧的纸人扑向追兵，在镜面回廊里炸出璀璨火光。
当他们跌进瘟疫病房的瞬间，所有镜子恢复如初。温简言看着病房里五十个浑身溃烂的"自己"，缓缓转头："各位，商量个事......"
"说。"三人异口同声。
"下次逃命前，"他扯掉西装上燃烧的袖口，"能先统一逃跑方向吗？"
游惑甩掉军刀上的黑血："可以，前提是你别边跑边直播。"
"那是职业习惯！"温简言突然被病床下伸出的手抓住脚踝，"等等！这个丧尸手上戴的是我的翡翠扳指！"
白柳的骨鞭绞碎丧尸头颅："现在物归原主了。"
秦究捡起滚落的眼珠，发现瞳孔里映着倒计时钟："167小时，看来要打持久战了。"他笑着把眼珠抛给游惑，"定情信物升级版。"
游惑用刀尖插住眼球扔出窗外："再乱捡东西，下次升级的就是你的葬礼。"
温简言蹲在墙角研究丧尸的工牌："好消息，我们只需要收集五张医生证件。坏消息......"他举起腐烂的胸牌，"这些证件上的名字都是我们。"
白柳的怀表突然发出尖啸，表盘浮现血字：【不要治疗任何患者】。几乎同时，所有病床上的丧尸齐声呻吟："救救我......"
"现在投票，"温简言举起三根手指，"选项A：当白衣天使；选项B：当送葬天团；选项C......"
"选项C，"秦究的子弹贯穿三个扑来的丧尸，"让系统见识下什么叫医患纠纷。"
游惑斩断输液管，黑色血液喷溅到镜面形成新规则：【正确治疗可延缓异化，错误治疗将取代患者】
白柳突然拽过温简言的手按在镜面，倒影里的医生正举着电锯："恭喜，你抽中隐藏任务——主刀医师。"
"等等！我没有行医资格证！"
"现在有了。"白柳指着镜中倒影胸口的工作牌，"看，温·华佗·扁鹊·简言教授。"
秦究的冷笑和丧尸咆哮响彻病房，游惑在混战中看了眼开始腐烂的手背——某个时空的自己似乎正在死亡。而这一切，不过是第一个小时的开始。
（第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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