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化妆间，乔思若锁上门，终于能卸下那副完美的面具。她疲惫地坐在椅子上，看着镜中的自己——妆容依旧精致，但眼底的疲惫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她慢慢摘下耳环、项链，这些都是道具，和她的笑容一样。她熟练地卸掉妆容，洗去脸上厚重的粉底和眼影。素颜的她看起来年轻了许多，也脆弱了许多。
换好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乔思若最后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她想，过几天的晚上，同样的戏码还会在这个地方上演。当然，这是因为她在莫彬家没有好的收入，才另寻差事的。
推开酒吧后门，夜风拂过她的脸颊。乔思若深吸一口气，将“夜阑酒吧”和里面那些醉醺醺的男人抛在身后。直到下一次，她再次变回那个让所有男人为之疯狂的乔思若。
莫彬家。
乔思若站在莫彬书房门前，指尖轻轻敲击着门板，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速。玻璃门内，莫彬正低头翻阅合同，听到敲门声后头也不抬地说了声“进来”。
“莫少，您找我？”乔思若推门而入，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
莫彬这才抬起头，眼睛在她身上扫了一圈，然后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
乔思若小心翼翼地坐下，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她注意到莫彬今天穿了一件深灰色的衬衫，袖口卷起露出结实的小臂，左手腕上那块价值不菲的腕表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有个事情通知你。”莫彬合上文件夹，十指交叉放在桌面上，“下个月开始，你调到S市去工作。”
这句话如同一桶冰水当头浇下。乔思若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微颤抖：“S市？可是……”
“那边刚好缺人，我朋友在那边负责。”莫彬的语气不容置疑，仿佛只是在通知她明天会议改时间这样的小事。
乔思若的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莫少，这件事……为什么没有提前和我商量一下？”
莫彬的眉毛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随即舒展开来，嘴角却挂上一丝若有似无的冷笑：“商量？思若，你要明白，这是工作安排，不是征求你的意见。”
书房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乔思若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她努力控制着不让声音发抖：“我在C市生活了这么多年，朋友都在这里……”
“这里不是慈善机构。”莫彬打断她，身体微微前倾，压迫感扑面而来，“一直以来找你服务的人都不多，这你是知道的。S市那边有喜欢歌女的大客户，更适合你。”
乔思若感到一阵刺痛。她知道自己的能力不算突出，但也绝不是最差的。莫彬的话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着她的自尊。
“我……我明白了。”最终，她只能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蝇。指甲已经深深陷入掌心，但那点疼痛远不及胸口的闷痛。
走出书房时，乔思若的腿像是灌了铅。刚好经过的白卿桑注意到她苍白的脸色和微微发红的眼眶，再结合这几天听到的零零散散的传言，立刻明白了。
调去S市。远离她熟悉的一切。而且是在莫彬朋友的“照顾”下。这几个词在她脑海中盘旋，像一群不祥的乌鸦。
“思若真的是个难得的好姑娘，虽然平时不太合群，但对我们所有人都很友好，永远会做一个认真的倾听者。”白卿桑和其他女孩们聊着，“希望她能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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