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酥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皮肤上留下四个月牙形的血痕。透过窗帘缝隙，她看见郑学明那只长满汗毛的手正像蜘蛛一样爬上慕千的大腿。十三岁女孩的身体蜷缩在沙发角落，裙摆被揉皱成一团，像朵被碾碎的小花。
“不行，我忍不了了。”苏酥从花坛里抠出一块拳头大的鹅卵石，粗糙的石面沾着泥土和蚂蚁。
安盈盈一把按住她的手腕：“别冲动！按规定错的不是他，而是偷听的我们！我们不占理！”
“个屁！”苏酥甩开她的手，长发在月光下像团燃烧的火焰，"你听不见千千在哭吗？”
确实有哭声从窗户飘出来——细弱的、窒息的呜咽，像只被踩住尾巴的奶猫。郑学明的声音混在其中。
鹅卵石带着苏酥全部的愤怒飞向窗户。玻璃爆裂的声响如同一记枪声，碎片在灯光下化作无数闪亮的刀刃。石头命中郑学明的头部，血立刻从他灰白的鬓角淌下来，在衣衫领口洇开一片暗红。
“谁？！”郑学明捂住脑袋踉跄后退，撞翻了茶几。橙汁泼在米色地毯上，像一滩尿渍。
慕千趁机滚下沙发，膝盖在碎玻璃上刮出两道血痕。她向窗户爬去，却被郑学明拽住脚踝拖回。棉袜在地板上磨出焦糊味，露出她纤细的脚腕上已经浮现出青紫指痕。
“盈盈姐！”慕千的尖叫像玻璃一样锋利。
第二块石头接踵而至。这次是安盈盈扔的，半块板砖从她颤抖的手中飞出，击中郑学明的腿部。男人发出公猪般的嚎叫，松开了钳制慕千的手。
“千千！蹲下！”苏酥已经踩上窗台，牛仔裤被残留的玻璃碴划开一道口子。当慕千抱头蜷缩的瞬间，第三块石头擦着郑学明耳朵飞过，砸在电视屏幕上。液晶面板炸裂时迸出几颗蓝色火花，映亮了他扭曲的脸。
安盈盈趁机抓住慕千的衣领往外拽。女孩的肩膀卡在窗框上，一片三角形的玻璃碴扎进她上臂。鲜血顺着藕节般的手臂流到安盈盈手上，温热黏腻如同融化的红蜡。
“苏酥！帮忙！”
少女直接从窗户扑了进去，光脚踩在满地狼藉上。她抓起果盘里的水果刀，刀尖对准正要从地上爬起来的郑学明：“老畜生！再动一下我让你当太监！”
郑学明僵住了。血从他太阳穴的伤口流进眼睛里，把视线染成暗红。他看见三个重叠的苏酥——每个都龇着虎牙，刀尖反射着电视机残骸的冷光。
趁这间隙，安盈盈已经把慕千整个拖出窗外。女孩的手臂伤口在窗框上蹭出长长的血痕，滴在茉莉花丛里。安盈盈脱下外套裹住她，闻到慕千身上有股陌生的古龙水味，混合着橙汁的甜腻，恶心得想吐。
屋内传来重物倒地的声响。苏酥用刀柄砸了郑学明的后颈，正跨过他的身体往窗口跑。男人的手却突然抓住她的脚踝，指甲陷进她的跟腱。
“小婊子……”郑学明吐出一颗带血的牙齿，“我要让你们全部进监狱……”
苏酥回身就是一脚，运动鞋底狠狠碾在他鼻梁上。软骨断裂的脆响中，她抽出脚跳上窗台。晾衣绳钩住了她的衬衫，她直接扯开扣子纵身跃下。两颗白色纽扣弹在郑学明脸上，像两滴冰冷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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