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诀刚从外面回来，便看见阿那然单膝跪地，满脸复杂神色，似有不愿、无奈，又夹杂着深深的心疼。
张正嘴角溢出一丝血迹，却依旧含着笑意，眼神中透着隐约的痛苦。
张正接剑。
他将手中的黑剑缓缓递到阿那然掌中。阿那然接过剑的刹那，眼泪无声滑落，滴在地上。
鹤诀站在那儿，似乎明白了什么，眼圈微微泛红，沉默不语。
鹤诀这几日始终未曾踏出黑剑半步，而张正则时常在她身旁自言自语，也不知那些话究竟是说给她听，还是仅仅随口一谈。
某一刻，一阵激烈的咳嗽声突兀地打破了寂静。
黑剑微颤，寒光乍现，鹤诀拂袖而出，瞬间出现在张正身前。
她及时伸手扶住了摇摇欲坠的他，而张正也顺势倚靠在她的怀中。鹤诀抬起手，轻轻擦去他嘴角溢出的血迹，眸中隐忍着难以遮掩的心疼。
张正低声道：
张正你生我气了？
诀垂下眼帘，没有回应。张正伸手托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己的双眼。
鹤诀你为何让阿那然替代你？
张正仰头望向那轮清冷的月光，神情复杂，缓缓开口：
张正因为……他比我更适合成为黑剑张正。
鹤诀那你呢？
鹤诀的声音陡然拔高，眼中泛起泪光。
鹤诀你为阿那然着想，可曾想过自己？可曾考虑过我的感受？
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划过脸颊，留下一道湿痕。她倔强地偏过头去，试图掩饰自己的脆弱，但终究未能完全压住哽咽。
张正看着她，眼神黯淡了几分。他伸出手，将她拥入怀中，手掌温柔地拍着她的后背，低声说道：
张正对不起。
鹤诀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情绪，把脸埋进他的肩膀，失声痛哭起来。温热的泪珠浸湿了他的衣衫，顺着布料渗入肌肤。
鹤而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张正的眼眶亦悄然湿润，一滴泪无声滑落。
他何尝不想活着？然而命运无情，他不过是个短命鬼，注定无法陪伴鹤诀走到人生的尽头。他甚至未问过阿那然的意愿，便擅自决定了这一切——即便这是最妥善的选择，却也是最残酷的答案。
张正对不起……
夜风轻拂，月色如水，映照出两人交织的身影，以及他们各自无言的痛苦与挣扎。
鹤诀哭得崩溃，最后竟晕倒在张正怀里。
张正将她抱回卧室，轻轻放到床榻上，伸手拭去她眼角残留的泪痕，又拉过锦被为她盖好。
他站在窗边，望着洒满月光的庭院，眼眶泛红，泪水无声地滑落。
他何尝不想活下去？他多希望能陪在鹤诀身边，看尽四季流转，共度每一个明天。可是命运无情，仿佛连这一刻的安宁都要剥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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