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们约在了一家安静的咖啡馆见面。选择公共场所，是因为我不确定自己能否控制住情绪，至少在这里，我不会失态。

他比约定时间提前十分钟到达，当我推开门时，他已经坐在角落的位置等我。看到我进来，他立刻站起身，脸上带着我熟悉的温柔笑容。

「你瘦了，」这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眼中满是心疼，「这段时间没好好吃饭吗？」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径直坐下，「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吧。」

顾言也坐下，深吸一口气。「首先，我要为我的不坦诚道歉。我应该早点告诉你关于程雪的事情，而不是让你自己发现。」

「那你现在可以坦诚了吗？」我平静地问。

「可以，」他直视着我的眼睛，「程雪曾经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人，这一点我不否认。我们在一起六年，差点结婚，但最终我们都意识到彼此并不合适。」

「然后呢？」

「分手后，我们确实断了联系，直到去年平安夜，」他停顿了一下，「那天她突然打电话给我，说她遇到了麻烦，前男友喝醉了找她闹事，情况很危急。」

这和程雪告诉我的一致，我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我当时没多想就答应去帮忙，」顾言继续道，「但我知道如果告诉你实情，你可能会担心或不高兴，所以...我撒了谎，说我要加班。」

「那照片和戒指呢？」

「照片是那天我送她回家后，她坚持要合影留念的，说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顾言的表情有些无奈，「至于戒指，确实是她还给我的。我本来打算找个时间处理掉这些东西，但后来工作忙，就一直搁置了。」

他的解释和程雪告诉我的基本吻合，这让我开始相信他们之间确实已经结束了。但还有一个问题萦绕在我心头。

「那你这次去新加坡，真的只是为了工作吗？」

「是的，」顾言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可以给你看行程安排和会议记录，如果你需要的话。」

我摇摇头，「不用了。」如果连这点信任都没有，那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明锦，」顾言向前倾身，真诚地看着我，「我知道我的行为让你感到受伤和不安，但请相信我，我对你的感情是真实的。这几个月来，你给我带来了过去从未有过的温暖和安心。」

「那程雪呢？你确定你已经全放下她了吗？」

「我不会说我已经全忘记了她，」顾言诚实地回答，「毕竟六年的感情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下。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我不再爱她了，也不会再回到过去。」

他的坦诚让我感到一丝宽慰，但心中的芥蒂并没有全消除。

「我需要时间，」我最终说道，「我需要时间来思考我们之间的关系。」

顾言点点头，「我理解，我会等你。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尊重。」

离开咖啡馆时，他没有像往常一样送我回家，只是在路口和我道别。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我的心情异常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