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的乐队主唱送排练用的吉他,不小心撞翻了他桌上的咖啡杯。一摞照片洒了出来。
照片里的背景很模糊,像是在某个昏暗的酒吧,或是什么live house。
上面的人笑得很开心,是我的主唱,江渡。他搂着一个女孩,那女孩的侧脸看上去有些熟悉。
那一刻,我感觉空气都凝固了。
1
我接到乐队贝斯手电话的时候,我正拎着江渡那把摔坏了弦的吉他往排练室赶。
自从加入这个乐队,我这个键盘手似乎就成了大家的“后勤部长”。
换水、订盒饭、修乐器,这些事儿最后总是落在我头上。
倒不是说我有多心甘情愿,只是江渡那家伙,总能用他那双带点倦意的眼睛看着我,说一句“拜托了,乔一”,我就心软得一塌糊涂。
电话那头,贝斯手老陈的语气有些急躁:“乔一,你到哪儿了?江渡那小子不知道又跑哪儿去了,快演出季了,他再这么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咱们这演出别想了!”
我加快了脚步,一边回他:“快了快了,吉他刚修好。江渡怎么了?”
“还能怎么?老样子呗!”老陈叹了口气,“昨天排练到一半,突然接了个电话,脸色就变了,说什么家里有急事,一溜烟儿就没影儿了。电话也打不通。”
我心里咯噔一下。
江渡所谓的“家里有急事”,通常只有一种可能。
挂了电话,我握紧了手里的吉他盒。
排练室在城市的另一头,我赶到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推开门,里面只有老陈和鼓手阿亮,正闷头抽烟。
“江渡还没回来?”我问。
老陈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抬头看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无奈:“没。电话也打不通。”
他走过来,接过我手里的吉他,检查了一下:“修好了?多少钱,我转你。”
“不用,小钱。”我摇摇头,走到自己的键盘前坐下。
排练室里弥漫着烟味和潮湿的空气,总是让我觉得有些压抑。
我打开键盘的电源,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琴键。
江渡,你到底去哪儿了?
2
江渡失联了三天。
这三天里,我们轮番给他打电话、发信息,都石沉大海。
乐队的演出迫在眉睫,没有主唱,一切都成了空谈。
第四天早上,我鬼使神差地去了江渡的公寓。
我手里拿着他上次落在我这儿的门禁卡,心里却犹豫不决。
他不喜欢别人闯入他的私人空间,这是我早就知道的。
可演出...
深吸一口气,我刷开了门禁。
公寓里一片狼藉。烟灰缸堆满了烟头,地上散落着啤酒瓶和外卖盒子。
江渡躺在沙发上,眼睛紧闭,呼吸平缓,像是睡着了。
他身上穿着一件单薄的T恤,头发凌乱地散在额头。
茶几上放着一个打开的笔记本,屏幕上停留在某个社交平台的个人主页。
头像是一个长发女孩,笑得很甜。
那个女孩的侧脸,和我上次在他桌上看到的照片里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