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的囚室里,只有一张简陋的矮床和一只粗瓷水碗。每日有侍女送来清淡的饭食,除此之外再无人理会。
唯独萧煜会不定时前来,面无表情地检视她的状态,确认这具身体没有过度衰弱。
"你为何要这样对我?"在又一次的探视中,宋初终于忍不住问道,嗓音因长期不说话而显得嘶哑。
萧煜淡淡扫她一眼,仿佛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物什。"你并非宋初,不过是一缕不知从何处来的游魂,借着这具身体苟活。真正的宋初,早就该让位给燕渊。"
"我就是宋初!"她声嘶力竭地喊道,"我的记忆,我的感情,都是宋初的!"
"错。"萧煜冷漠地纠正,"你只是占据了宋初的记忆与情感,但真正的她,已经随着灵魂本源的剥离而消散。"
"那么过去十八年,你对我的好,都是假的?"宋初眼中含泪,不愿相信一切温柔都是精心布置的陷阱。
"不是假的。"片刻沉默后,萧煜回答,"只是那些好,从来就不是给你的。"
宋初如遭雷击,想起自己十岁那年第一次见到萧煜,他温和地抚摸她的头发,说她有着与燕渊相似的眉眼。十六岁生辰,他送她一支青玉簪,说很衬她的气质,却不知那簪子原本就是燕渊的物件。
她以为是真心喜爱,原来只是因为她像一个死去的女子。
"我只是身体符合条件的千万女子中的一个,对吗?"宋初苦笑着问,眼泪悄然滑落。
萧煜不置可否,只是转身离去,留下一句话:"安分些,别妄想逃走。你现在的身体活不过三天,只有在寒冰阁中,每日服用冰灵丹,才能维持性命。"
日子一天天过去,宋初被禁锢在狭小的空间里,靠着一日三次的药物维持生命。这具新身体原本就是重病缠身之人,如今更是脆弱不堪。
有时,宋初会透过窗缝看到外面的景象。每当燕渊出现时,萧煜总是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旁,眼中满是宋初从未见过的深情与宠溺。
燕渊占据她曾经的身体,穿着她喜爱的衣裳,接受着本该属于她的一切关爱。那个女子举手投足间满是矜贵优雅,却总是对萧煜冷言冷语,似乎永远不会满足。
一日,宋初透过窗缝看到萧煜捧着一盒精致的点心走向花园,那里燕渊正独自一人摆弄着花草。
"尝尝这个,是你以前最爱吃的桂花糕。"萧煜的声音温柔得几乎要化开。
"难吃。"燕渊只尝了一口就皱眉丢开,"现在的厨子手艺都这么差吗?"
萧煜不以为忤,只是微笑着说:"我再命人重做。"
燕渊看着他,突然问道:"那个赝品还活着?"
萧煜点头:"还活着。"
"你把她藏在哪里了?我想去看看。"燕渊眼中闪过一丝古怪的光芒。
"别去。"萧煜拒绝道,"她现在的样子,会让你难过。"
燕渊不悦地瞪了他一眼:"我说了,我想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