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鎏金蟠龙烛台爆出灯花时,萧明翊的第九十九口金粉血正溅在青铜浑天仪上。沈倾容的紫外线手电扫过星图凹槽,发现那些被误认为陨铁锈斑的痕迹,确是现代实验室常用的放射性示踪剂。
"沈姑娘可知...咳咳...为何每逢月圆...孤便咳血?"太子突然扯开杏黄中衣,心口的双生咒印正随月光涨缩,皮下浮出微电路板的光斑,"因为三百年前...有个疯子...把反应堆...咳咳...装在我心脏里..."
沈倾容的纳米修复刀突然磁吸到浑天仪底座。刀尖挑开暗格中,里面滚出一部老式诺基亚手机,电池槽里塞着半张故宫工牌——正是她穿越那日丢失的证件。手机屏幕亮起的刹那,她看见屏保照片竟是自己在现代实验室操作X光机的画面。
"这是...不可能..."她踉跄后退,鞋跟踩碎的青砖下露出光纤电缆。萧明翊染血的指尖划过手机键盘,拨出一串星号:"那年孤十二岁...被陆沉舟带到...2035年..."
东宫突然震颤。浑天仪投射的全息画面里,少年太子正蜷缩在故宫地库的胚胎舱中,舱外站着的陆沉舟手持血色玉髓:"记住,你是第九十九次轮回的校准器..."
"校准什么?"沈倾容的银链缠住太子手腕。萧明翊的泪痣突然迸发红光,金粉血在地砖缝中汇成DNA链:"校准你啊...我的...母体样本..."
鎏金烛台突然过载。沈倾容在强光中看见自己的克隆体正从铜镜里走出,每个"她"的锁骨螭龙纹都缺了天枢星的位置。当第九十九个克隆体伸手触碰镜面时,萧明翊突然咳出块带编码的芯片:"陆沉舟说...每次轮回...你都会忘记..."
芯片插入浑天仪,那一瞬间,东宫穹顶慢慢地变得透明了。沈倾容看见月球背面的青铜监测站正喷射星砂,每一粒都映着不同时空的自己——穿星舰制服的她在引爆反应堆,古装的她将胚胎舱沉入血池,而现代的她正被陆沉舟植入血色玉髓。
"这才是双生咒的真相..."太子扯断心口的电路板,纳米粒子在空中拼出《璇玑山河图》的基因版,"他需要九十九个'沈倾容'的痛觉数据...来完善量子永生..."
这时,沈倾容的纳米修复刀突然暴走。刀身吸附着星砂刺入地砖,故宫地下的反应堆突然轰鸣。她视网膜上覆盖起青铜数据流,看见每个轮回的自己都在重复同一句话:"龙脉即星舰,太子即秘钥..."
萧明翊的金粉血突然凝固。他抓住沈倾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机械心脏的透明腔室里,血色玉髓正在吸收她的生物电:"现在你知道了...为什么我的血...能点亮玉髓..."
东宫地砖突然翻转。两人坠入深井中的量子实验室,防辐射玻璃柜里泡着九十九个胚胎舱。沈倾容的紫外线灯扫过舱体标签,呼吸几乎停滞——每个标签都写着"倾珩-克隆体",而基因图谱显示,这些胚胎竟是她与萧景珩的基因融合产物。
"他想要创造...完美容器..."太子倚着操作台咳血,金粉染透白大褂上的"故宫研究院"字样,"但每次轮回...你都选择...毁掉星舰..."
全息屏幕突然亮起陆沉舟的日志。画面中的他正在月背基地调试浑天仪:"第99次实验体开始觉醒,预计在第100次轮回完成意识上传..."
沈倾容将她的纳米修复刀刺入主控台。当星砂顺着电路板蔓延时,实验室突然量子化,九十九个胚胎舱开始共鸣。她看见每个舱内的"自己"都在挣扎,而萧景珩的机械纹路正穿透防弹玻璃渗入克隆体。
"你才是最后的火种..."太子突然将芯片插入自己太阳穴。他的瞳孔倒映出星舰爆炸的画面:"去北疆...找最初的钨丝灯...那里有..."
金粉血突然凝固成钥匙形状。沈倾容握住钥匙的刹那,实验室启动自毁程序。她最后看见的,是萧明翊用口型说的"对不起",以及防辐射柜里第100个空置的胚胎舱——标签上赫然写着"倾珩-终版"。
晨钟响彻皇城时,沈倾容在东宫废墟中睁开眼。掌心躺着的芯片正渗出星砂,而新上任的北门警卫队长,正用与萧明翊如出一辙的琥珀色瞳孔凝视着她:"该启程了,第100次轮回的沈倾容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