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陆明脸色一沉："怎么和爸爸说话呢？"

"你凶什么凶？"我终于忍不住了，"他说的没错，他就是个孩子，为什么不能让他玩他想玩的？"

"爸爸，算了，就陪森森哥哥玩一次吧。"小雯装作懂事地说，但嘴角却带着得意的笑。

最终，我们去了旋转木马。森森坐上去后，脸上终于有了笑容。而陆明则站在一旁，低头玩手机，一脸不悦。

回家路上，森森因为太累睡着了。我抱着他，看着他熟睡的脸，心里五味杂陈。

"明天记得给我转五千块钱。"陆明突然开口。

"什么钱？"我一愣。

"小雯想报个艺术班，五千块。"

"凭什么又是我出钱？"我压低声音，不想吵醒森森。

"怎么，又来这套？你一个月赚那么多，出点钱怎么了？你就这么小气？"陆明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

我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忍让："陆明，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每次都是我掏钱给小雯？你有没有想过，森森也需要钱上兴趣班，买学习用品？"

"森森的钱我不是也出了吗？"

"是吗？上个月给森森报的钢琴班，两千块是我付的；再上个月买的新书包，三百块也是我付的。"我一项一项列出来，"而你给小雯的钱已经超过一万了！"

陆明一脸不屑："你要算这么清楚？我妹妹没有父母，只有我一个亲人，我不照顾她谁照顾？"

"那你儿子呢？他不是你亲人吗？"

陆明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冷笑道："你怎么这么小家子气？不就是几千块钱吗？你是怕我把钱给了小雯，你以后没得花吧？"

"你！"我气得浑身发抖，"陆明，我告诉你，这次我不会再给钱了。不仅如此，从现在开始，我和森森的钱我自己管，我们分开花销。"

"随便你！"陆明狠狠地踩了一脚油门。

那晚，陆明睡在了客厅。而我，第一次认真地思考起了离婚的可能性。

4

周一早上，我刚到公司，就接到了森森学校老师的电话。

"林女士，您能来一趟学校吗？森森和班上一个女同学发生了一些冲突。"

我匆匆赶到学校，在办公室里看到森森低着头坐在角落，对面是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和她的母亲，女孩的手臂上有一道浅浅的抓痕。

"怎么回事？"我走到森森身边，轻声问道。

"林女士，"班主任叹了口气，"森森抢了小丽的彩笔，小丽不给，他就抓伤了小丽。"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森森一向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森森，是真的吗？"我蹲下身，注视着他的眼睛。

森森点点头，然后小声说："我只是想试试看。"

"试试什么？"

"试试看像小雯阿姨那样抢别人的东西，会不会有人护着我。"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

那一刻，我明白了，我的忍让和退缩，不仅没有保护到森森，反而让他开始模仿那个在家里得到所有宠爱的人的行为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