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远摇摇头:"不,我觉得没那么简单。他交给我的那封信,不仅仅是路线指示,更像是一份政治宣言。他在赌未来。"
两人正交谈间,卡车突然急刹车,司机转头说道:"前面有情况。"
陈明远向前望去,看到前方路边停着一辆军用吉普车,车旁站着两个便衣人员,正在拦截所有过往车辆。
"有埋伏。"陈明远立刻警觉起来,"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会走这条路的?"
李向阳面色凝重:"果然有内鬼。"
司机此时显得有些慌张:"怎么办?掉头吗?"
"不行,掉头更可疑。"陈明远迅速做出决定,"继续前进,我有个主意。"
他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一瓶药剂和一些绷带:"李教授,请把脸弄脏一些,我要给你包扎,伪装成车祸伤者。"
李向阳照做,而陈明远则用药剂在自己脸上涂抹,使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红色。
"我们是送病人去黑山镇医院的。"陈明远对司机说,"你就这样告诉他们。"
卡车缓缓驶向检查点。那两名便衣立刻上前拦下车辆。
"干什么的?去哪里?"其中一人厉声问道。
司机装作紧张的样子:"长官,我是送病人去黑山镇医院的。我叔叔得了急病,村里医生看不了。"
便衣怀疑地看了看司机,然后绕到车后查看。他看到陈明远正扶着"受伤"的李向阳,后者脸色苍白,看起来确实像病入膏肤的样子。
"他得的什么病?"便衣警惕地问,没有靠得太近。
陈明远咳嗽了几声,声音嘶哑地回答:"伤寒,可能是伤寒。村里已经有三个人死了。"
听到"伤寒"二字,便衣立刻后退几步:"快走!别在这里停留!"
卡车得以顺利通过检查点,继续向黑山镇驶去。
"这招真管用。"李向阳松了口气,擦去脸上的伪装。
陈明远却依然紧绷着脸:"不对劲。那两个人不像是来抓我们的,更像是在监视什么人。他们检查得太草率了。"
"那是什么意思?"
"意味着可能有另一场博弈在进行。"陈明远沉思道,"周卫国,内鬼,还有可能存在的第三方势力......"
到达黑山镇时,天色已近黄昏。按照周卫国的指示,他们应该在镇东头的一家茶馆与接应人员会合,然后转乘午夜的货运列车北上。
茶馆破旧而简陋,客人稀少。陈明远和李向阳选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点了两碗热茶。
"接头暗号是什么?"李向阳低声问。
"对方会问'今年的春天似乎来得很早',我应回'是啊,但东北的春天总是很短暂'。"陈明远回答。
他们等了将近一个小时,茶馆里的客人来来去去,却没有人用暗号接近他们。
"奇怪,照理说接应人应该已经到了。"陈明远皱眉道。
就在这时,茶馆门口走进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他环顾四周,目光在陈明远身上停留了一瞬,然后径直走向柜台,要了一碗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