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中年男子犹豫了一下，最终点头同意："我会安排，明天早上五点，在老磨坊后面等。"

两人又交换了一些细节，然后分头离开。陈明远故意绕了几个弯，确认没有人跟踪后，才返回安全屋。

推开门，屋内一片黑暗。

"李同志？"陈明远轻声呼唤，没有回应。

他警觉地掏出手枪，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间，借着从窗缝透进来的微弱灯光，他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李向阳。

"李同志！"陈明远立刻上前查看，发现李向阳后脑勺有一处重击伤痕，但还有呼吸。

更令他心惊的是，李向阳随身携带的那个金属盒子不见了。

就在这时，房间角落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你终于回来了，陈明远同志。"

陈明远迅速转身，枪口对准声音来源。借着微光，他看清了说话的人——正是今天在废弃建筑中审问他的特别行动组组长周卫国。

"别紧张，如果我想杀你，就不会等到现在了。"周卫国平静地说道，手上拿着那个金属盒子，"很重要的东西，不是吗？"

陈明远没有放下枪："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很简单，我跟踪了你在酒馆的接头人。说实话，你们的地下网络已经被渗透得相当彻底了。"周卫国笑了笑，"不过，我今天不是来抓你的。"

陈明远眯起眼睛："那你想干什么？"

"做个交易。"周卫国晃了晃手中的金属盒子，"这东西确实很有价值，无论对国民党还是共产党都是如此。但我更在意的是它背后代表的意义。"

"什么意义？"

"未来。"周卫国站起身，但保持着安全距离，"内战已经不可避免，但胜负并非我能决定的。我需要在各方面都留有余地。"

陈明远逐渐明白了周卫国的意图："你想两面下注。"

"聪明。"周卫国赞许地点点头，"我可以让你们安全离开长春，甚至可以帮你们安排到北满的路线。作为交换，李教授未来无论在哪里开展工作，都要记得我周卫国的情分。"

陈明远没有立即回应，而是先查看了一下李向阳的伤势："他需要医疗救助。"

"只是暂时昏迷，我手下留情了。"周卫国说，"明天天亮他就能醒过来。所以，我们成交吗？"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相信你?"陈明远反问。

周卫国微笑着从口袋里取出一封信递给陈明远："这是我的诚意。信中有明天的安全路线和沿途接应的联络方式。等你们安全到达目的地，再把这封信交给你们的上级。"

陈明远接过信，但并未急于查看："如果这是陷阱呢？"

"陷阱不需要这么复杂。"周卫国耸耸肩，"我只是在为自己未来做投资。战局如何演变尚未可知，但李教授这样的人才，无论哪方胜利都有用武之地。"

陈明远思考片刻，最终做出决定："把盒子还给我，我答应你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