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怎么了？"孙文看我呆立在那里，关切地问。

"我不能上去。"我深吸一口气，"对不起，孙文，我有男朋友。"

"我知道。"他平静地说，"但我觉得他配不上你。"

"这不是配不配得上的问题。"我摇摇头，"我们有过很多美好的回忆，我不能这样对他。"

孙文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笑了："我尊重你的决定。不过，如果你改变主意，随时可以联系我。"

回到出租屋，高磊已经睡了。我站在床边，看着他熟睡的脸。

五年了，我们从充满希望到为柴米油盐争吵不休。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我没有立刻上床，而是坐在窗边，回忆着我们的过去。

那是大学毕业后的第三年，我在上海一家小公司做行政，高磊是刚入职的程序员。我们从相亲认识，到确定关系，再到同居，一切都顺理成章。

那时候我们刚住进合租房，房间虽小，但却是我们的小天地。晚上一起研究各种省钱做法，讨论未来买什么样的房子，生几个孩子。

最美好的时光，莫过于每个周末的早晨。我们会一起做早餐，然后步行去附近的公园，看老人打太极，听小贩叫卖。那种简单的幸福，现在想来都觉得珍贵。

随着工作年限的增长，我们的收入也有所提高，但与此同时，结婚、买房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去年春节，高磊带我回家见父母。他母亲第一次见面就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现在有多少存款了？"

我不知所措，只能看向高磊。

"妈，我们在攒钱买房。"高磊回答道。

"那就快点吧，别到时候连个房子都买不起，结什么婚？"他母亲直言不讳。

那天晚上，我和高磊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争吵。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家的情况？"他质问我，"你知道我妈有多失望吗？"

"我有什么办法？我父母都是普通工人，我已经尽力了！"我几乎是哭喊着回应。

那次争吵后，我们的关系开始出现裂痕。他变得忧心忡忡，我也变得敏感多疑。买房的事情成了悬在我们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就在我沉浸在回忆中时，高磊醒了。

"你回来了？这么晚还不睡？"他揉着眼睛问。

"在想事情。"我淡淡地回答。

"想什么？"

"我们。"

高磊坐起身，打开床头灯："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只是...我们是不是变了？"

"每个人都会变，这很正常。"

"但我们变得只剩下房子、钱这些事了。高磊，你还记得我们刚在一起时的样子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我记得。但那时候我们都年轻，不懂事，现在必须面对现实了。"

"现实就是争吵和指责吗？"

"如果你指的是买房的事，我只是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处境。我们不能一直这样租房住下去..."

我打断了他："不，不只是买房。是我们之间的一切。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聊天了，没有一起做些有趣的事情。我们的生活变得好乏味，好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