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神秘信使：上海沦陷区的双面棋局

1937年初夏，上海

梅雨季节的上海，空气黏腻得几乎凝固。

傍晚时分，一辆老旧的福特轿车停在了公共租界边缘的一条小巷口，雨水顺着车窗玻璃缓缓流淌，模糊了车内人的面容。

车里坐着两个人，司机是个中年男子，削瘦的脸上胡子拉碴，看起来疲惫不堪。副驾驶座上的人眉目清秀，二十出头的样子，穿着一身普通的学生装，手里捧着一本泛黄的诗集，安静地翻看着。

"小顾，到地方了。"司机低声说道，声音有些沙哑。

被称作小顾的年轻人合上书本，目光落在窗外的茶楼招牌上，轻轻点了点头。

"是在二楼的雅间，记住暗号，'春江潮水连海平'。"司机看了看手表，"你只有二十分钟，晚了就走不了了。"

顾林收好书本，整了整衣领，从口袋中取出一副眼镜戴上，瞬间增添了几分书生气："放心，不是第一次了。"

"这次不一样，"司机压低声音，"他们怀疑有内鬼，盯得很紧。"

顾林微微一笑，眼神却冷静得出奇："越是这样，越要沉得住气。"

他推开车门，撑起一把黑伞，迈入绵绵细雨中。

茶楼名叫"松风阁"，是租界内一家不起眼的小店。顾林推门而入，门口挂着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店内光线昏暗，三三两两坐着几桌客人，低声交谈。

"二楼有人吗？"顾林随意问道。

店小二一愣，然后眯着眼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客官是一个人？"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顾林不动声色地说出暗号。

店小二神色一松，做了个请的手势："二楼最里面的雅间，已经有人等着了。"

顾林点头致谢，不紧不慢地上了楼梯。楼上走廊尽头，一个身材矮胖的中年男子站在雅间门外，见到顾林，警觉地打量了几眼。

"是小顾先生吧？久仰大名了。"

顾林微微颔首："不敢当，可是周先生？"

矮胖男子点点头，推开了雅间的门："里面请，已经备好茶了。"

雅间内烟雾缭绕，茶香浮动。一个穿着西装的瘦高男子坐在窗边，背对着门，正看着窗外的雨景。听到开门声，他缓缓转过身来。

"顾先生，久等了。"男子约莫四十出头，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眼神锐利如刀。

顾林神色不变，拱手行礼："徐参谋，别来无恙。"

徐参谋示意顾林坐下，矮胖的周先生则守在门口。

"时间紧迫，我就开门见山了。"徐参谋给顾林倒了杯茶，"我们有个特殊的'货物'需要送出上海，三天后的凌晨两点，这是唯一的机会。"

顾林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什么'货物'这么重要？"

"一份名单，还有一个人。"徐参谋声音更低了，"这个人知道太多秘密，日本人和汪伪政府都在找他，绝对不能让他落入敌手。"

第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