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那你...有没有想过反抗？"我小心翼翼地问。

"怎么反抗？"宋明摇摇头,"我是独子,家族企业没人接手就会被卖掉或者倒闭,几百号员工怎么办？我爸辛苦大半辈子打下的基业就这么了？再说我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为了继承家业..."

"所以你就这样妥协了？"我有些不甘心地问。

"算是吧。"宋明长叹一口气,"不过最近我在考虑是不是可以做些改变。我想把公司的业务向科技方向拓展,也许...也许我可以在工作中找到一点兴趣。"

我忽然想起宋妈妈曾经跟我说过,宋明从小就特别喜欢拆装各种电子产品,有一年圣诞节,他拆开了一台全新的游戏机,只为了看看里面是怎么构造的。宋妈妈当时气得不行,但又忍不住为儿子的好奇心和动手能力感到骄傲。

"那...现在怎么样了？你的想法。"我问。

"我爸不太支持,他觉得风险太大。我们为这个吵过几次。昨天...昨天晚上他们吵架,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我妈支持我。"宋明的声音低了下来。

我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没关系,总会有解决的办法。"

宋明抓住我的手,捏了捏："谢谢你,晓雯。"

那一刻,我们之间仿佛又回到了从前,无话不谈的日子。

吃饭,我们一起收拾餐桌。洗碗的时候,宋明突然问："你还记得我们高中毕业那个夏天吗？"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那个夏天,我们去海边玩了一周。最后一晚,我们躺在沙滩上看星星,宋明几次欲言又止...

"记得啊,你当时是不是想说什么来着？"我故作轻松地问。

宋明愣了一下,然后笑了："没什么,只是在想,时间过得真快啊。一眨眼,我们都已经工作好几年了。"

我点点头,有些失落,又有些释然。

那晚,我们坐在客厅里看了一部老电影。宋明睡在沙发上,我回到卧室。关上门前,我回头看了一眼窝在沙发里的他。

曾几何时,我们之间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墙。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竖起来的,也不知道如何打破它。

或许,答案就在那个没说的夏天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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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我们逐渐找回了往日的默契。

宋明白天远程处理一些工作,晚上负责做饭;我早出晚归,为新的项目忙碌。每天回家都能吃到一顿热腾腾的晚餐,这感觉意外地好。

"你这手艺越来越好了啊。"我吃着宋明做的红烧排骨,不吝赞美。

"那是,我可是看了十几个视频学的。"宋明得意地挑挑眉。

"比起你小时候的厨艺,简直是天壤之别。"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记得你初二那年试着做蛋炒饭吗？把我家厨房差点烧了。"

宋明的脸一下子红了："喂,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还记着呢？"

"怎么能忘呢,那可是我第一次见到我妈那么生气。"我笑得前仰后合,"她当时脸都绿了,说再也不让你踏进我家厨房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