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须贺圭介,一个年近40的中年人。现在算是最失败的一类人了:不仅失去了亲爱的妻子,女儿也养育不成,甚至连自己都生活的浑浑噩噩。现在女儿还在丈母娘那里,患着哮喘病。。。本以为当年成为上门女婿已经很丢人了,但现在看来,所谓的脸面已经无所谓了。于是我冒出了自杀的念头,在黑市上搞了把手枪,恍惚间,随手买了张船票,登上了轮船。
我在游轮上无所事事,手里抚摸着用皮包装着的手枪,像在安抚自己不安的情绪。唉,我望着布满乌云的天空,如同映衬着我的心情一般。
眼见天空越来越黑,船上反复播报着即将有暴风雨的恶劣天气消息。我拿定了主意,在暴风雨倾盆而下之时,自己在甲板上同时开枪自杀坠入海中。这样就无人知晓,世间已有一个生命悄然离去,也能和他在彼岸相见了。我这样想着,眼中不觉间漫含了泪水。
当我来到甲板的舱门旁,这时我突然看见一个少年在甲板上大喊大叫,像刚出狱的疯子一样。这时,暴雨从天而降,风力也突然增强,船体开始摇晃。眼看着少年滑倒即将落入海中,我连忙拧开舱门伸手去拉他,“小鬼,当心点!”
在我拉着少年站稳的一瞬间,雨水戛然而止,天空万里无云。
而我并不知道的是,天气的转晴,只不过是一位神女在无意间施展了自己的法术罢了。
我救了他,让他请我吃顿饭,总不过分吧?(主要是我身上也没多少钱了)虽然我正这样纠结着,但此时嘴里塞满了最贵套餐里的南蛮炸鸡,还打发少年再给我去买一杯生啤去了。
吃饱喝足之后,轮船再次返回东京。我下船时又看到了那位少年,他显得很不知所措。
当年的我也是这样啊,为了逃离,让人沉闷压抑的家庭环境,就忽然间来到了这座让人既兴奋又害怕的大城市。一晃十多年过去了,我又有什么成就呢?无非就是胡乱写写文章来挣点钱混日子罢了,还借救人的理由敲诈未成年。
想到这里,我对眼前的少年满心愧疚,便挠着头走上前去打听情况。扯了几句之后,我留下了一张名片,希望也能在他无助的时候提供住所。
目送他走远了,我摸着包里的手枪,脑海中浮现了了当时救人的场景。
呵,本来是要一走了之的,没想到神明又给了我一次重生的机会啊。我苦笑着把手枪若无其事地丢进了垃圾桶里,便放弃了自杀。
贰
过了些时日,那位少年终于联系我了,他果然在外面遇到难处了。我便在超市买了些编杂志用的纸笔和一些饭食,便匆匆赶回住所,少年应该快来了。
这几天,东京雨仍然下个不停,这时,十字街口的大楼荧幕上痛击着走私枪械的罪犯,我假装没有看见,便搭上了公交车。
回到住所,我推开门看到针女正和那位少年交谈甚欢。真是充满活力的年轻人啊,我嘴角不禁浮起了一丝微笑。大致了解情况以后,我便同意了少年在此打工的请求,并简单介绍了工作的内容。
之后又同往常一样,往返于各个神社算卦的地方,并由我联系各个出版社。但和我预想的结果一样,由于杂志为了博人眼球而内容八卦粗俗,本应不会有几个出版社愿意出版。
于是每次联系无果的我都会对少年发脾气,说他文章,写的太没有条理了,“简直跟没有上过高中似的”,但其实少年写的已经很棒了;有时我和侄女忙时会让他去买饭食和饮料,但他总是忘记带小票回来;还有他带回来的那只猫,整天在屋里活蹦乱跳,搞砸了东西,却让人哭笑不得。。。
有时候看着他忙来忙去,又手足无措的样子,却让人内心暖暖的。那些日子,包括女儿抚养权和生存花费在内的很多事情,搞得自己生活的很煎熬。但少年接二连三的出现,让我从他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青春活力。他单纯朴实的人格提醒着我,学会让自己放空,以积极的心态来拥抱每一天。
真想让生活一直这样平淡而又忙碌充实,但该来的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