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府,内室。
缭绕的熏香里,上官兰心正与她的情人,宫廷画师张清远,共同描摹一幅《并蒂莲》。
她手执画笔,为莲瓣染上最后一抹娇嫩的粉色。张清远站在她身后,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覆在她执笔的手上,鼻尖轻嗅着她发间的清香,神情缱绻。
“兰心,你的画技又精进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
上官兰心嘴角含笑,刚想说些什么,忽然,一阵急促纷乱的脚步声从前院传来,还夹杂着呵斥与女眷的哭泣。
她心中猛地一跳,暗道不妙。
“快!你快躲起来!”她迅速推开张清远,将他推进内室相连的书房暗格里。
“兰心,发生什么事了?”张清远满脸担忧。
“别问,藏好,千万别出来!”她压低声音,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安顿好情人,上官兰心立刻整理好衣衫,快步来到大厅。
眼前的一幕让她如坠冰窟——数名官差凶神恶煞,她的父母被按倒在地,面如死灰。
领头的官差手里抖着一卷画像,大声怒喝,“大胆上官鸿业,竟敢欺君,用丫鬟冒充千金小姐参加选秀,这可是诛九族的欺君大罪!给我带走!”
“慢着!”上官兰心提着裙摆跨过门槛,脊背挺得笔直,目光如炬,直直刺向那领头官差。
她虽是闺阁女子,此刻为了救父母性命,不得不拿出十二分的胆色。
那官差统领一愣,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见她与画中人有几分相似,于是问,“你就是上官兰心?”
“没错,我是上官兰心。”她扬起下巴,一步步走到父母身前,伸手挡住那些明晃晃的刀鞘,声音清亮,“官爷误会了,我父亲并未欺君。”
统领眼睛一眯,嗤笑道:“你人明明在这儿,你敢说送进去那个不是丫鬟?”
上官兰心屈膝一福,姿态谦卑却不失大家闺秀的气度,“梅儿是丫鬟不错,但确是家父早年认下的义女,已入了族谱,名唤上官梅儿。那么她自然也算是我上官家的女儿。”
她顿了顿,见官差面露疑色,继续说道:“我上官家深受皇恩,为报答圣上与太子殿下,愿将两个女儿一并送入太子府参加选秀。”
“只是小女前些时日偶感风寒,身体不适,恐将病气过给宫中贵人,这才让梅儿妹妹先行一步。家父正准备今日进宫向殿下禀明此事,补录名册,没想到几位官爷先到一步。”
她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合情又合理。
那几个官差面面相觑,一时也拿不定主意。欺君之罪非同小可,但万一真是误会,他们也担待不起。
一个看起来较为通融的官差思忖片刻,对领头之人道:“头儿,此事蹊跷。不如我立刻快马加鞭回宫,向王公公复命,说明此事。”
“您先将这位上官小姐带去太子府,与那位上官梅儿当面对质,岂不更加稳妥?”
领头官差点了点头,觉得此法可行。
他一挥手,“好!你,跟我们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