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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劝说

妖仙契:步步倾心

苏玥稍稍缓过一口气,未去看温杝那带着挑衅的目光。

左手探入灰蓝色太监服宽大的衣袖中,指尖触及那枚通体雪白温润的小巧药瓶,随即取了出来,双手郑重捧到千幻面前。

她的手指修长纤细,此刻因虚弱而指节泛着淡淡的粉白,可捧着药瓶的动作却异常执着。

苏玥抬眸凝望着他,那双盛着星子的眼眸清澈见底,言语间满是毫无伪饰的真诚:“我爹爹生前常教诲,有恩者必竭力相报,不可轻欠人情。您赠我救命良药,助我侥幸存活至今,此恩重于山。我如今身无长物,无以为报。”

“这枚「玄铁护心丹」,乃家传之物,专为致命外伤所制。若遇心口中剑、脏腑遭锐器重创等顷刻毙命的危急情形,服下此丹便能瞬间激发药力,护住心脉最后一线生机,吊住半刻钟清醒时间,为后续救治争取至关重要的时机。我愿将此丹赠予您,聊表谢意,万望您能收下。”

千幻垂眸,看着她那双捧着药瓶时微微颤抖却异常坚定的手,又抬眼对上她澄澈得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眸,心头猛地一颤。

她此刻执拗的模样,仿佛在说,若他不肯接受,这双手便会一直举在半空中——这份执着,单纯得让人心头发软,甚至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

他是暗卫,是自幼被培养、活在阴影与血腥中的工具,一生只有代号,没有姓名,早已习惯了冷漠疏离。

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竟会有人这般郑重地记着他的恩情,还如此执着地,用自己所能拿出的最珍贵之物来回报。

苏小姐明明自身危在旦夕,却还牢牢惦记着要偿还这份“人情”。

这份赤子之心的纯粹与赤诚,在充满尔虞我诈、步步惊心的深宫之中,在他见惯了背叛与杀戮的人生里,竟如同一束微弱却温暖的光,猝不及防地照进了他早已沉寂如死水的心湖,荡开圈圈涟漪。

他喉结剧烈滚动了好几下,心底翻涌着复杂难言的情绪:有动容,有酸涩,还有名为“被珍视”的暖意。一时间,竟忘了伸手去接。

温杝半倚在檀木圆桌上,姿态慵懒,手肘支着桌面、手托下颌,眼底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笑意,本是抱着看戏的心态,目光随意扫过那枚普通的雪白药瓶。

可当“玄铁护心丹”这五个字从苏玥口中说出时,他猛地坐直了身子,眼底那抹玩世不恭的兴味瞬间被震惊取代,连一直轻点桌面的指尖也骤然停住!

“玄铁护心丹?”他低呼一声,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眉峰紧紧拧起,目光如同发现稀世珍宝般,死死盯着苏玥手中的小药瓶,“你……你手中竟然有这失传上百年之久的丹药真品?”

这实在由不得他不震惊!要知道,这玄铁护心丹的药方,早在三十年前便已在武林中彻底绝迹。

传闻其配伍精妙绝伦,用料更是苛刻到了极致——尤其是作为药引的玄铁精石,与调和药性的深海墨鱼墨囊的独特搭配,其炼制之法,更是无人能复刻精髓,早已成了只存在于少数医药古籍中的记载。

温杝自幼钻研医术药理,对这类失传的奇方向来极为痴迷,此刻见苏玥竟能拿出实物,顿时按捺不住心头的激动与燥热。

先前的漫不经心与轻视消失得无影无踪,眼神灼灼地盯着那药瓶,连呼吸都不自觉急促了几分:“这丹药……你还有余枚吗?可有对应的药方?若有的话,可否……可否将药方借我一观?”语气里的急切与渴望毫不掩饰,甚至带着一丝恳求。

苏玥闻言,缓缓转过头,目光平静地看向圆凳上失态的温杝。

眼底没有半分对他容貌俊美的惊艳,甚至带着几分淡淡的冷漠:“这丹药唯有一颗,乃是爹爹生前留给我的遗物,嘱我紧要关头防身所用。

我已决意将它赠予我的救命恩人,便恕我不能将此遗物转借他人。”

她的话语滴水不漏,既点明了丹药的珍贵与唯一性,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话音落下时,殿内长明烛火恰好被窗外渗入的微风带动,轻轻晃动了一下。

暖黄的光线下,她脸颊上未褪尽的泥灰愈发分明,流畅优美的下颌线线条利落,即便沾着灰污,也透着不染尘俗的精致。

小巧挺翘的鼻尖轮廓分明,带着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疏离感。

尤其是那双眸子,先前盛着漫天星子、灵动生辉,此刻谈及原则问题,却蒙上了一层清冷淡漠的薄霜,竟似昆仑之巅万年不化的寒泉凝冰,清绝得不带半分俗世烟火气。

让人望之便忘了言语,只觉眼前之人绝非困于深宫的凡俗女子,而是误落凡尘、尚未褪去神性的神女。

温杝定定望着苏玥,眼底翻涌着复杂难明的情绪——对玄铁护心丹的痴迷仍在,却多了几分对她心性的叹服,更藏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动容。

他本对皮囊之美毫不在意,再好的容貌在他眼中也不过是红粉骷髅,转瞬即逝。

可此刻,望着烛光下苏玥那张蒙尘却难掩清绝的脸,他却莫名失神。

并非被容貌所惑,而是被她眼底那份超脱凡俗的执拗原则与浑然天成的清冷风骨深深摄住——明明自身已命悬一线,却既不肯轻欠人情,也不愿为外物折腰,这般纯粹的心性配上不染尘俗的风骨,竟自带一份不容亵渎的疏离与高贵。

先前因丹药而起的全部燥热与探究欲,瞬间被这份清贵之气涤荡干净,渐渐沉淀为满心的讶异,以及连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郑重,竟一时忘了再开口追问。只觉此刻任何关于交易条件的言语,在她面前都显得格外俗套而唐突。

苏玥的目光依旧清冷,话音淡淡落下,却似一块寒冰砸进温杝心头:“不过我虽只有一颗玄铁护心丹,但却侥幸记得丹方,可也断断不会告诉你。”

“为何?”温杝心头那点悸动被彻底浇灭,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急促,眼底翻涌着难掩的刺痛与不甘,甚至有些失态,“你可知,如今普天之下,能在明日卯时前救你性命的只有我一个!

只要你肯交出丹方,我温杝以毕生医术发誓,即刻便为你施针用药,疏通淤堵经脉,化解肺腑瘀血,保你三日之内伤势好转,七日之内恢复如初!一条命换一张方子,这交易难道不划算吗?”

“我不用你救治。”苏玥轻轻摇头,眼底的冷淡未减分毫,语气却异常平静坚定,“我虽重伤在身,无力自行运功施针,但既已从慎刑司出来,获得了自由,便可自行前往宫外药铺,依据脉象自拟单方、抓药熬汤,再配以对症的药浴慢慢调理,总能……总能将伤势一点点养好。无非是时日久些罢了。”

苏玥抬眸静静地望着温杝,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我爹爹曾教我,医者,当以仁心为怀,济世救人本是天职,发乎本心,止于至善。

医术是用来救死扶伤的,而非凭一己喜怒、当作拿捏他人性命、讨价还价的筹码。

你这般将治病救人当作儿戏,全凭个人兴致决定是否出手,视人命如草芥,我便是此刻身死,也绝不会将先父遗留下的丹方,交给你这样的‘医者’。”

温杝彻底怔住了,脸上最后一丝因丹药而起的兴奋与兴味尽数褪去,只剩下错愕与被驳斥的怔忡。

他行医多年,仗着一身鬼神莫测的绝顶医术纵横江湖与宫廷,向来只有别人跪下来苦苦哀求他治病的份,何曾有人敢这般直白地指责他的行医之道?更无人敢如此干脆利落地拒绝他主动提出的救治!

苏玥的话,狠狠戳中了他藏在散漫不羁外表下的傲慢与自负。

他张了张嘴,竟一时语塞,先前那副尽在掌握的姿态荡然无存,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被冒犯的愠怒,有对丹方求而不得的不甘,更有一丝被说中心事、无处遁形的狼狈。

良久,他从喉间溢出一声带着自嘲与冷意的低笑,只是那笑声里再无半分暖意。

指尖重重敲击了一下桌面,本就碎裂的瓷片又崩开少许,发出刺耳的声响:“好……好一个‘以仁心为怀’……好一个‘宁死不交丹方’。”

他抬眼,目光重新投向苏玥,眼底方才升起的那点郑重已被一种被激怒后、更加浓烈的兴味所取代,只是这兴味里,掺着几分冰冷的狠厉,“你且记住今日之言!

你以为,就凭你自己去抓些草药,泡那温吞水般的药浴,真能熬过这经脉淤堵、肺腑重创的必死之局?

我倒要睁大眼睛看看,你这份可笑的执拗与风骨,能让你在这鬼门关前,硬撑到几时!”

话落,他猛地拂袖转身,却在视线即将彻底离开苏玥的刹那,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周身散发出的气压却愈发低沉冰冷,显然是被苏玥的断然拒绝与直言指责刺得心头火起,却又因她那份不容亵渎的清贵与决绝姿态,竟生不出半分用强硬手段逼迫的念头。这种进退失据的感觉,让他极为不爽。

榻边静立的千幻,将苏玥与温杝的交锋听得一清二楚,心头早已翻江倒海。

他原以为苏小姐重伤垂危、命悬一线,面对温杝“七日痊愈”的救治承诺,定会毫不犹豫应允——那毕竟是近在眼前的生机。

可万万没想到,她竟决绝至此:宁肯选自寻药铺、缓慢调理的崎岖险路,也不愿用失传丹方交换生机,更直言驳斥温杝视人命如草芥的行医之道!

那份宁折不弯的倔强风骨,配上她此刻不染尘俗的清贵气质,竟让他心头狠狠一颤。

千幻垂眸再看她捧着药瓶的手,指尖泛着淡淡粉晕,却稳得没有半分颤抖,仿佛方才拒绝的不是救命机缘,只是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喉间干涩愈发浓重,他终于从复杂心绪中回神,深吸一口气,缓缓伸手接过那枚雪白瓷瓶。

入手微凉,还沾着苏玥指尖残留的温度,瓶身虽轻,却重逾千斤——那是他承载不住的、沉甸甸的恩情。

“……不必如此。”他开口,声音仍刻意维持着冷冽,却掩不住一丝动容带来的喑哑,“赠药不过……不过是举手之劳,职责所在。你无需这般郑重回报,更不必以家传重宝相赠。”话虽如此,攥着瓷瓶的手指却不自觉收紧,指节微微泛白。

他抬眼望她,恰好撞进她清冷却澄澈的眼眸,心头又是一紧,连忙移开目光,沉声道:“温杝性子乖张不羁,但医术确实卓绝,堪称当世少有。你若改变主意,我或许……可再替你劝说一二。”

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愣住——他本是奉命行事的暗卫,不该有半分多余关切,可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色与那份近乎执拗的坚持,竟忍不住想为她多寻一条生路,哪怕要放下暗卫的身段,与温杝周旋。

苏玥见他终于接过药瓶,一直紧绷的肩头微微一松,眼底执拗淡去几分,轻声叮嘱:“殿下,此丹于外伤有奇效,还请好生收好,以备不时之需。”

这声“殿下”唤得毫无犹豫,千幻心头了然——她刻意重拾此称谓,便是明明白白告知:偿还恩情的心意已决,再无转圜。

他攥着瓷瓶的手指又紧了紧,微凉的瓷面仿佛烙印般烫着掌心,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沉默着将瓷瓶妥帖收进袖中,指尖却仍残留着瓷面的凉与她指尖的余温。

转身之后便一直留意苏玥动静的温杝,听她再次毫不犹豫地拒绝,又见她这般干脆利落地了结那假太子的人情,一股无名火顿时从心头直冲脑门。

他死死攥着衣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上好的衣料被拧得皱成一团。

行医多年,他何曾受过这等接连不断的折辱?以往那些敢这般顶撞他、拂他逆鳞的,早就被他用断魄针结果了性命,坟头草都换了几茬。

可此刻面对眼前这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女子,那股惯常的狠厉竟生生被压了回去——这还是他有生以来头一回被人气得无处发泄,胸腔里怒火翻涌不休,却只能硬生生憋着,越想周身的气压越低,几乎能凝出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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