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

情绪的潮水不是轻易能压下去的，许胤很讨厌情绪的潮水。

许胤看了看已经息屏的手机，还是没说什么，今晚上是秦家家主，秦迟的生日宴，宴请上流人士。

许胤收拾了一下，许胤踏着旋转楼梯下来，陈笙箫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许胤微微抬头，“走了”

“好。”陈笙箫穿正装的时候，还是不笑的时候，很像斯文败类。

“你穿正装还挺像这么回事。”

“是吧?我妈精挑细选的，她拉我一直找大师定制，最后还是敲定让兰大师做了。”

“兰大师做的衣服确实不错，我还约了兰大师做的手表，当生日礼物的。”

“兰大师的稿子都很好看，但同样，他很难约，我妈都提前找人约的。”

许胤点头，两个人上了闻争的车，向着秦家出发。车子很快到达秦家，有人立刻拉开车门，许胤走了下去，陈笙箫和他并排，两个人出示邀请函就进去了。

秦家是丹青世家虽然近几年落魄了，但秦家依旧在圈子里还有话语权。

宴会厅的人逐渐来齐，陈笙箫被拉着介绍给圈里的人，许胤送完礼物，歌舞喧嚣，许胤静静的晃着杯子里的红酒，在抬头的时候，他看见了面前的人。

“秦家主好。”

“你是许胤吧，你的眼睛很像你的母亲。”

“是我，秦家主知道我母亲?”

秦迟愣了一下，“不止是认识，诗玲是我的故交，她的绘画天赋很好，我也看了许少你以前的绘画作品。”

“那些画不过是我闲及无聊随手画的，不足挂齿。”

“你的眼睛，太像你妈妈了。”

像吗？或许像，但他不想像。

许胤微微抬头，“那我这一杯，敬您生日快乐。”

秦迟和他碰杯，许胤和其他人不同，早在几年前，许东山最愧疚的时候，把他介绍给圈里人，甚至曾有意让许胤继承。

可是那些东西，对于许胤来说，那是束缚。

但是当年的事情，他唯独没见过秦迟，不知道为什么，许东山有意无意的让他避着秦迟。

短暂的碰杯，许胤抬头将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你的母亲，是一个很有绘画天赋的人。她的稿子画的很好。”

好奇怪，杯里面分明装的是红酒，这一瞬间却像苦药。

苦涩蔓延至心口，他至今还记得，“为什么死的是你的母亲，而不是你。”

记忆里的画面划过，一岁时抓的画笔，一切是一场无声的哑剧。

“我知道”过了好久，许胤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到最后怎么结束话题，许胤已经记不清了，怎么和别人拉扯近乎，怎么搪塞过去的，怎么离开秦家的。他都记不清了。

只记得对方在透着自己的眼睛，看着另一个人。

温柔，眷恋，秦迟在透着他，看向他的母亲。

在秦迟眼里，恍惚看见了一个，笑着跟他说，“我到时候设计出来独属于我们的项链。”

少年时期的喜欢，他不应该记住的。

直到这场晚宴的结束，陈笙箫和他出了秦家的门，被冷风吹了满脸，许胤才终于缓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