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血契裂痕
祭坛表面的符文突然活了过来。那些焦黑纹路像无数条蜈蚣在诗柒膝盖下蠕动，每道裂痕里渗出的荧蓝血液正与金泰亨逆鳞滴落的龙血激烈对冲。悬浮在空中的水晶碎片同时折射出两个画面——左侧是三百年前白袍祭司将权杖刺向白虎少年的脊椎，右侧则是昨夜狙击镜里瞄准的办公室全景。
"弹道重合率98.7%。"边伯贤的机械音带着电子杂音，他的白虎本体被血契链条钉在祭坛东侧，前爪的装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锈蚀剥落生物处理器投射出的三维弹道轨迹穿过双重幻象，精准连接了权杖尖端与狙击目标的后心。
金泰亨的龙尾突然暴长三米，鳞片刮擦着血契链条迸出火星。"别信那些影像！"他的脊椎神经束刺破皮肤，荧绿光点组成屏障挡在诗柒面前，"机械心脏会放大记忆偏差——"
诗柒的右手食指无意识抽搐。现代狙击枪的金属扳机与古老权杖的木质纹理在掌心重叠，两种触感沿着臂骨爬上肘部发光的图腾。视网膜上跳动的绿色网格突然锁定办公室墙上的肖像画，那个跨国财阀首脑的面容正与初代白虎族长的五官缓慢重合。
边伯贤的兽耳突然折向脑后。机械胸腔里传来齿轮卡死的闷响，他硬生生扯断被血契束缚的左前肢，荧蓝血液喷溅在祭坛中央。"看弹着点。"残破的机械爪拍向悬浮的水晶，三百年前的圣殿决战画面突然快进到白袍祭司调转权杖刺向自己心脏的瞬间。
"你每次轮回都选择杀我。"白虎的机械声带出人类苦笑，生物处理器突然弹出十二个全息界面，每个画面里都是不同时代的诗柒将武器对准边伯贤的致命部位。最后一个界面定格在现世狙击任务简报上，目标照片的瞳孔里反射着诗柒潜伏的身影。
金泰亨的逆鳞突然全部倒竖。龙血顺着神经束逆流而上，在三角能量场中央凝成凤凰形状的火焰。"血契要篡改的不是记忆。"他的鳞片间隙渗出黑色黏液那些液体在接触龙血的瞬间汽化成扭曲的文字，"是选择权本身。"
祭坛开始高频震颤。诗柒肘部的图腾立体化成的实体权杖突然重若千钧，祭司白袍的袖口被无形力量扯向边伯贤的方向。狙击枪的瞄准镜里，办公室的防弹玻璃映出她此刻的模样——白袍下摆沾满荧蓝血液，发间垂落的金铃与三百年前如出一辙。
"弹道重合就是破绽。"边伯贤的机械心脏突然弹出核心舱，齿轮组在空气中拼出终止代码的立体投影。白虎本体扑向祭坛西侧时，他的机械残骸自动组装成弹道校准器，"这次你该射偏。"
水晶碎片同时炸裂。无数棱面折射出诗柒三百年来每次扣动扳机的瞬间，所有子弹轨迹最终都交汇在边伯贤的心脏位置。金泰亨的龙尾卷住她手腕的刹那，祭司权杖顶端的宝石突然显现出昨夜狙击目标的真实面容——男人正抚摸左颊疤痕，那道伤痕与圣殿影像里白袍祭司脸上的如出一辙。
诗柒的肌肉记忆突然反噬。狙击枪在掌心剧烈震动，子弹脱膛的瞬间她强行扭转手腕，弹头擦着弹道轨迹的边缘射入血契链条。边伯贤的机械心脏趁机撞向祭坛核心，终止代码与龙火焰相撞爆出七彩光瀑。
"抓住逆鳞！"金泰亨的脊椎神经束突然暴长，将诗柒甩向正在坍缩的能量场边缘。他的龙爪刺入自己心口，更多黑色黏液喷涌而出，那些液体在接触七彩光瀑时凝结成凤凰羽毛的形状。
祭坛核心裂开的缝隙里伸出无数透明触须。每条触须顶端都长着与诗柒相同的面孔，它们齐声吟诵着血契祷文，声波震碎了剩余的水晶立柱。边伯贤的白虎在光瀑中逐渐数据化，他的机械心脏正被触须层层包裹。
诗柒突然腾空跃起。肘部立体的权杖与狙击枪合二为一，她踩着坠落的祭坛碎块连续射击，每颗子弹都精准打断一条透明触须。金泰亨的逆鳞脱离身体组成防护网，被击碎的鳞片在暴风中化作荧火雨。
"第三次选择。"边伯贤的数据化前爪突然穿透触须群，机械心脏的残片拼成箭头指向祭坛底部。诗柒看见那里沉睡着初代白虎族长的冰棺，棺盖上刻着与现代弹道计算完全相同的星图。
金泰亨的龙血突然沸腾。黑色黏液在七彩光瀑中组成锁链缠向诗柒脚踝，却被突然坠落的凤凰火羽烧成灰烬。时空裂隙深处传来清越的鸣叫，某种巨大的羽翼阴影正在光瀑后方舒展。
诗柒的子弹打空了。她反手握住权杖刺向自己肘部的图腾，金光与龙血相融的瞬间，祭坛底部传来冰棺碎裂的巨响。边伯贤最后的数据流缠上她的手腕，机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这次...选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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